夜之后,祝雁停将那枫叶状的花灯挂到窗边,上烛火,柔和的光晕逐渐散开。
萧莨冷冷瞥他一:“你去什么?你是能打仗还是能杀敌?你除了会给我惹麻烦还会什么?
他在这方面还有些天赋,虽不及萧莨的那个好看,但已经算是十分齐整了。
祝雁停将其中两个递给珩儿,叮嘱他:“蝴蝶的,送给你莹,蜻蜓的,送给你玒哥哥,你记得拿去给他们,不许一个人独占。”
等了许久,祝雁停心中一叹,果然还是不要啊。
“噢,那这里还有一个呢?”珩儿指着那个枫叶状的花灯问他。
不两刻钟,萧莨就已将花灯好,依旧是鲤鱼形状,又拿了笔沾了颜料,随意几笔绘,勾勒栩栩如生之态,睛之后,将之递给珩儿。
越是临近征的日,祝雁停心的焦虑便越甚。
祝雁停有一遗憾:“那些小孩总还会想玩的,……也罢,世这么不太平,即便办了,你大概也不会让珩儿他们府去看。”
“给你父亲的。”祝雁停小声。
珩儿大概没想到他父亲还会这些,惊讶得看直了。
祝雁停敛回心神,轻声问他:“上元节的花灯会,今年还办么?”
十五之后,萧莨又开始早晚归,有时甚至要与人议事到亥时才回,祝雁停心中隐约有担忧,这一南,虽说他万分相信萧莨,可总保不准有万一,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准。
上元节无声无息地过去。
祝雁停目不转睛地看着萧莨,心微酸,他都差忘了,从前萧莨最喜的消遣,就是躲在屋中这些手工活,可如今,自萧莨回到这里这大半年的时间,他还是第一回再看到萧莨这个。
珩儿回看萧莨一,萧莨低了正在写东西,似未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那之后祝雁停倒当真对这活上了心,回忆着先前萧莨时的步骤,重新上手,愈加专注,在日暮之前,又新扎了三个花灯来。
他的一套动作行云,虽也是第一回,却十分熟练。
安静一阵,萧莨淡声:“不办了,世不太平,没人有心玩这个。”
他没这个工夫,也再没这份闲心了。
“是好看,”祝雁停回神,叹笑,“珩儿喜就好。”
珩儿提起手中的花灯给祝雁停看:“这个好看的!父亲真的好厉害!”
“嗯。”萧莨的神依旧淡淡,摸了一珩儿的,又回了案边去。
亥时末,萧莨终于叫人熄了灯,准备就寝,祝雁停实在没忍住,试着问他:“你能带我一起去么?”
萧莨又看了一那花灯,眸光中似有什么绪倏忽过,他收回视线,继续看手里的公文,没再接话。
珩儿满都是对他父亲的崇拜:“这个花灯好漂亮!”
祝雁停怔然看着,一时有些晃神,当年、当年他与萧莨认识,就是因为在上元节的灯会上,萧莨送了他一个这样的花灯,那盏灯后一直挂在他房中,每夜都会亮,伴着他眠,直到他嫁来国公府,才将之收起,再后便找不到了。
相对无言片刻,祝雁停的声音更低:“这盏花灯,你要么?这是我得最好的一盏……”
萧莨从公文中抬,目光落至窗边的花灯上,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