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影，缀在渐黑的夜里。

“别怪我啊，我当时真想帮你来着，可惜手上事急……”

张建新看她心有埋怨，连忙拍着脯：“许律师，你别怄，今天哥几个舍得一剐，也要替你把船长趴！”

心里越发不平衡了。

到后来，各种手续基本上告一段落，港方、货方、船方先后离开。除了留人监督卸货，驾驶室里再没有往来奔波的纷繁忙碌。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将近七十年，她却只能在得到恶霸首肯后才敢起，妇女解放运动的路果真任重远。

“船长终于同意让你走了？”

自从午靠泊后，船上大分人都没休息。大厨胆战心惊的送走卫检官员，很快又来了个电话，说是因为停无法开伙，晚饭只能上岸解决。

王航让三副负责写报告，回再向船东单独申请经费。

暴君本人也有些疲惫，四肢舒展地伸了个懒腰，貌似不经意间回望着她：“饿了？”

许衡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饿过劲儿了。

这些临时补贴不包括在工资里，是纯粹的额外收。一般数额都会超过实际需要，对船员们而言是笔意外之财。许衡看得来，接到消息后，大家活的明显都涨了许多。

一帮人围着她长吁短叹，争先恐后地把自己摘净。许衡明白他们并非恶意，只是终究咽不那气，沉默着懒得回话。

都说酒壮怂人胆，这还没开始喝，船员们便琢磨着怎么造反了。经过

许衡不得不承认，王航很会看人。明知她讲义气、面、争好胜，如果喝，恐怕会落个玉石俱焚。所以才选择刀杀人：只是罚她这样坐着，就足以将女律师原本的心气傲、自以为是磨成一滩渣滓。

来接班的宋巍终于忍不住，试探着解围：“王船，你跟张大哥他们去吃饭吧，船上我看着就好。许律师，你饿了没？要不要一起？”

“就是！”

“哎呀，许律师，没事吧？”

许衡噙着唇，巴巴地了。

他的表没有松动，语气却明显缓和：“一起去吧。”

码边的街上，已经有各式霓虹灯招牌挂起，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吆喝声。山脚的夜市颇规模，看似专门服务于从远洋轮来的船员们，能够提供、喝酒、唱k等各式消遣。

许衡之前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留在驾驶室过夜，如今自然向宋巍投去了激的目光。

宋巍见许衡脚麻了站不住，连忙过来帮忙搭把手，小声嘱咐：“许律师，待会儿多敬两杯酒，姿态摆来就行。船长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

只有她，既不算船上的工作人员、拿不到补助，又得跟着挨饿，最可悲的是还要继续接受这近乎“游街示众”的羞辱。

“对！老们十几个人，不信不过他一个！”

前半句话明显就是个借，三副刚刚说甲板的约好要聚餐，等宋巍来了就准备换衣服上岸的。王航虽然没有明确接受邀请，但作为甲板乃至整艘船的老大，当然没理由缺席这种集活动。

她僵着脸扯了扯嘴角，笑得虚伪无比。

大副、手长等人都已经等在岸边。许衡顺着舷梯最先来，立刻被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