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航换了一只新棉签,继续之前的动作:“为什么歉?”
冰凉的刺激自末梢神经传导,逆袭至脊椎和,许衡忍不住手抖。
“任何紧急的况,都有既定的应对方针,遇到了章理就好。像你这样毫无经验的乘客,到正在航行的货舱里面去,绝对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法。”
他将用过的棉签扔掉,换纱布一过伤痕的间隙,仔细地将多余的双氧拭净,却始终保持手指悬空,没有直接碰到她的肌肤。
“嗯。”王航打断了她的解释。
“是他……我们去之前也不知会事。”
“给您添麻烦了。”
嘴唇,女孩涩声:“对不起。”
他抬看了看,瞳仁黑得发亮。
直腰板侧坐好,他旋开药瓶盖,反过来放好后,就着棉签沾湿双氧,开始一地涂抹伤。
不撞南墙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然后船会失衡、会沉、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王航猜那没说完的半句话:“他受伤就是报应。”
“每一条航行规程背后,都有至少几十起相关事故,全是血淋淋的经验教训。”王航这一次的作更加熟练,小心地避开了伤,也没有接到她的肌肤,“海员上船前,都要接受一个月以上的培训,确保不会行差池错。”
那种背上寒直立的觉再次现,许衡只好自己给自己解围:“我急着从舱里爬来,没有注意避开钢板的切……”
为救人而受伤,到来反倒像欠了债似的,许衡噙住嘴角不再说话。
他没有回应,而是开始专业地为外伤消毒:修长的手指大开大合,起细动作来却一也不糊。
王航笑起来:“你灾难片看多了。”
了个深呼,许衡尽量清楚地表白自己的观:“当时况很紧急,衬垫架已经垮了,如果没有大副而,整舱货都会散架。”
许衡有沉不住气:“我叫人救大副还救错了?”
搭在扶手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在对方的示意,她换了只手伸来,任由其消毒包扎。心里依然有些不服气,只好撇着嘴:“本来就是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许衡懂事理,把注意力集中在被包扎的伤上,不再讲话。
大概晓得对方想说什么,许衡没有辩驳。
“不,”他将她右手的伤包扎好,净利落地打了个结,“你错在不该跟他舱。”
她向来是不服说教的,自己认定的事,了就了,没什么值得后悔。有时候,即便真的证明当初错了,无非在心里上个注脚,次遇到同样况,予以适当规避。
许衡晃了晃神,那双睛黢黑发亮,微弯的眉令整间房蓬荜生辉。
“然后呢?”
“一艘船上,哪怕某个人业务能力很,也不可能独自把所有事都好;一个人能力再差,也不会因为他就开不了船。”王航的声线很低沉,在狭小的房间里更加明显,“革命歌曲里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其实不然。靠的是大家各司其职、各谋其政,通力合作地将这艘庞然大驱动。”
明显的度在两人之间辐,无形的暗涌在沉默中澎湃,直令尚未结痂的伤酥*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