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浩儿,哭得泪鼻涕了一脸,像极了一个悲戚的老孩。他现在不若小时候那般痴傻,但却仍旧是一副小孩脾,呆蠢笨愚。
白衣女看了浩儿最后一,失魂落魄地绕着平城飘了一圈。走他曾经走过的路,看他曾经看过的人,听他曾经听过的事,就仿佛,她曾经陪伴着他一直走了这么多年似的。
奈何桥上,有一青衣汝衫少年翩翩而立,长眉俊目,浅笑如风。
来,发现傅宁远已经没有温度的,他们将傅宁远抬起来,放到耳房里净朴素的床榻上,请了郎中,浩儿和他媳妇急急忙忙赶过来,以及他们的孙孙们。
不她是人是神,她终究会上他。
“什么?你要舍弃神格?你疯了?”灯华吃了八十几年的香火,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再加上他本是白的袍,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硕的白汤圆,圆圆的。
这就是命运。
黑暗的长路上开满了灼艳的曼珠沙华。
白衣女很放心,不用再担心浩儿的未来,因为这个聪明的女人会将他照顾得很好。
以及他那沉暗如潭惊痛悔过的黑眸,日日夜夜,绕在她的心尖。
她舍去了神格,成为一个普通的灵魂,往生大门,通往幽冥,忘川奈何。
郎中宣布了死讯,耳房里哭作一团。
白衣女苦笑:“我从前总以为易芝君和傅宁远是故事里的人,他们的再惊心动魄,在我中也只是一个人的故事罢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早就竟然上了这个故事,上了故事里的人。”白衣女惨笑,“因为一个故事,上一个人,是不是很可笑?”
浩儿的媳妇打理着傅宁远的后事,这是一个明练的女人,知恩图报,恪守本分。
灯华拧着眉,完全听不懂白衣女在说什么。
芝君,你来了。
“为什么要舍弃神格?因为傅宁远死了吗?你要去陪他?”灯华绷着一张小脸。
她是神明易芝君,过去的记忆在她中就像是一折戏,她会为了戏中的人而怀,但却不再有戏中人的。就好比易芝君的父亲,他在世时,易芝君明明是十分敬他的,但为神明的易芝君却对他觉很陌生,因为易老爷是故事中的人,从未现在故事之外。
神明易芝君觉不到易老爷对她的,她只能受到傅宁远小心翼翼用巾帕拭着她的金,受到傅宁远在深夜里痛悔的诵经声,受到他慢慢染白的华发和渐渐苍老的容颜。
白衣女笑得悲悯:“没关系,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懂这种觉,但我知,我一定要把易芝君还给傅宁远,他既然了六轮回,那芝君便去陪他好了。”
她聪慧的睛,望向浩儿的时候,分明是有着柔的。
大概是真的傻人有傻福吧。
白衣女敛眉:“我是来和你别的,灯华,以后,平城可能要交给你一个人来守护了。”
是呀,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易芝君活在故事里,上了故事里的傅宁远。
浩儿孙满堂,且个个有如他初生时那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