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着红衣、面遮脸的男,拖着一个“血葫芦”走营帐。
佟山心中已怒极,面上却依旧是和蔼宽容的笑意,“贤侄啊,当年本帅与令尊同朝为官,也算有几分交,本帅今天就拖个大――”
陶万羞惭低。
他之前便有所耳闻,这李有明是北方军中少有的儒将,言行温、待人谦和,虽不比陶万跟随佟山的时间长,但心思缜密、善上意,所以很得佟山的重。
既然如此,他倒也不必得罪这种“得志小
李有明率先站来打圆场,“启禀元帅,末将以为,在哪里审问刺客倒不打紧。只是安公本就舟车劳顿,刚刚又遭遇伏击,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实在不该再经受惊吓了。”
近竹庆幸自己没有躺着养伤而是持跟着主,要不然他家主这派到哪儿不得罪人啊?
李有明字字真意切、义正辞严,佟山闻言恍然大悟:“有明言之有理啊!来人,快扶安使臣回去休息!”
陶万却恶心得不行:这姓李的惯会卖乖,就知拍屁!
“对了,差忘了告知元帅,本使这边还抓了一个活的。”安寻悠放茶杯,对着帐外喊了声,“带来!”
李有明心中苦笑:这安公还真是不吃。
悠自是双手接过,“多谢李副将,李副将果然仔细。”
如今看来,陶万对此人颇有不满呢。
“不必了,”安寻悠懒懒地开,“趁着大家伙都在,就在这儿审了吧。”
看过令牌,佟山脸变了变,陶万见状也只得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安寻悠懒得理会他们的绪,只指了指自己:“摄政王指派本使之时,曾亲说过:卿当如本王亲临。陶副将,还要一意孤行吗?”
他再次瞪了陶万一。
“佟元帅,李副将,陶副将,这是摄政王亲赐令牌。”
佟山瞥他一:不服气?你遇事但凡有李副将三分的沉稳和圆……
“贤侄久居京都,安享太平已久,怕是难以消受那审讯的场面呐。”
佟山心中更加烦闷:早就听说安家的这小与摄政王交好,只是不知竟好到如此地步。摄政王连“雪刃”的人都给他派上了,“雪刃”可是专职护卫摄政王的。
“末将知元帅定然想早日查明真相,但末将恳请元帅顾念安使臣的状况,允他好生休养才是啊。”
陶万瑟缩了,心中只想让那个被抓的刺客当场咽气,可别再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寻悠一边品着茶,一边将三人之间的暗涌动尽收底,只当是看戏了。
佟山差碎座椅的扶手。想当初自己回京向武婴皇述职时,连他老安相爷都要恭恭敬敬地率百官列队迎接。如今他一个晚辈倒在这里耍起威风了!
陶副将想走想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阻拦?暴脾气立即控制不住了:“安使臣这是何意?这是北方军的大营!末将去哪里难还需要使臣批准?”
佟山真想一脚踹过去!罗苏的杀手在边境截杀本国使臣,而边境守军却全程无知无觉,那岂不是说明他们北方军守卫松懈、他这个戍边元帅治军不严?!
有“雪刃”使唤又怎样?他又不是要刺杀摄政王,凭什么拦他?
真不明白夏泷是如何想的,不过是派安寻悠使罗苏一趟,竟将那种令牌都赐去了?糊涂!
安寻悠微微一笑,“烦元帅挂心。只是方才被百余人围追堵截、刀劈斧砍,也没见有甚不适,想来在那般孤立无援的境况,已将胆量历练来了。”
这……这安家小实在目中无人!安府百年世家就是这么教育孙的?!
“我看谁敢动?”安寻悠语调平淡,姿态却冷若冰霜、不容放肆。
有他这句话,那两名“雪刃”立刻挡住了营帐大门。
近竹讪讪解释:“我家主并无大碍,一心只想早些将事问清楚,多谢各位将军挂心。”
佟山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些,年轻人太轻狂,竟敢在他的地盘指手画脚。
正要动手的军士们顿时犹疑起来。
“来人,将刺客带去严加盘问!”他上前示意手将人抬走。
后者也委屈:往年不都是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