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像也是这样的雪夜。”

        “……”荒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落在须佐之男上，看见他松散的衣上大大小小的伤，荒便垂眸，不愿再去看。

        “我以前救过一只小鹤，还很小，它被陷阱困住了，若不是我们行军时路过，它大概会殒命在那里。我选择救了它，为它包扎好伤，让它在营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放它离开了。我以前在里见过鹤，可是却从未见过它那么好看的鹤，想来它若是能长大，必然是鹤群之中的翘楚，那也不枉费我与它的一番相逢。”

        “后来，鹤飞走了，却来了个白衣的少年，他衣着华贵面容俊秀，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军营这种地方，大分人都是避着走的，可是他却偏偏只一人前来，说要见我，我同意了，说来我也是好奇，想知他到底找我有何事……”

        须佐之男记得，他初次见到那个孩的，他站在一众士兵之中，甚至连人的肩膀都够不着，但是他却地要求待在须佐之男的边，当时军营之中爆发的嘲笑不绝于耳，他却全然不在意，并说将以“预言”为能力，为须佐之男指明行军的方向。

        须佐之男真的就将其鬼使神差地留了，反对声不少，但是须佐之男也是全然不在意。

        最开始没人相信这个孩，可是随着预言的准确率越来越，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差错，整个军营对待孩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年少的少年人成为了须佐之男的军师，须佐之男甚至和这个聪慧的孩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友人，即便他的这位小友每次都在征前拉住他，说此次前去凶多吉少可否不要去，可是须佐之男都只是笑着说只需在军营之中安心等他回来便是。

        “然后呢。”荒问，像是对须佐之男的这个过去很兴趣。

        “然后……我失去了他。”

        在少年人的“预言”之，年少的将军百战百胜，但是功震主，有心之人在军营之中安了线，在将军即将剿灭所有叛军之时背叛了他，须佐之男用尽全力保护属，却被叛军携来属的家人作人质，须佐之男不忍，最后被俘。

        那日的军营冲天的火光，须佐之男握枪的那只手已经麻木，他将他的小军师带了营地，对方雪白的衣袍上沾满了他的血迹，但是少年人一也没介意，反倒要拉着他一起走，但是须佐之男摇了摇，拒绝了――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唯有他被俘，才能救他的属们的家人，如若他在此刻逃走，他定然会悔恨一辈，不如让他在这一刻死去。

        “你离开吧，”须佐之男着气，远方传来了追兵的蹄声，须佐之男知晓再这样去他被俘是小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了他的小军师，他笑着抚上他的脸，不小心蹭上了鲜血，于是他又去，可是沾满鲜血的双手无论如何也不净，他才终于放弃了，“你本不是凡间俗吧？事已经不可挽回，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受苦，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

        于是他的小军师离开了，而他也被押送回大牢，明明是剿灭叛军的大功臣却被扣上了反叛的罪名，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等待着死的那一刻。

        “那时候我日日经受鞭刑，所吃的饭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毒药，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可是我还是挨来了，说来也奇怪，就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我能挨来，就好像有什么执念推着我一定要活来走去一样，于是过了好久好久，我已经不知牢狱之外是什么日了，我没能等到行刑，却等到了我的放。”

        屋外有一簇积雪从枝丫上落，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屋外，须佐之男扭过来，看着灯火之的荒，他想起了他的那位友人他的小军师，直到最后他都没有问他的名字，只是同士兵一起喊着他“矮个”，也不知如今他过得如何了，是否有平安逃走，如今又在何……

        “须佐之男，你有到后悔吗？”

        “什么？”

        荒突然开了，问得须佐之男有些迷惘。

        “参与了人世的纷争，国家的战火，原是你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却在最后卖了你，而你也被一直敬重深的国家放弃将你放到这种地方。”

        你后悔了吗？

        须佐之男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了，可荒现在脸上的表似乎十分的不悦，就像是听完他的故事在为他打抱不平一般，须佐之男就笑笑，被里的脚丫动了动，和了不少。

        “荒，其实以前我带领着士兵们行军打仗的时候，来过这里，我们经过了山的那小村庄，当时这个小小的村落经历了战火的弥漫，妻离散，民不聊生，但是他们依旧选择拿了最净的予我喝，那时候我就在想，如若……如若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战乱，世人皆可安居乐业，那该是多好啊。所以我从不后悔参与平乱叛军，也许朝堂太远有我不知晓的明争暗斗，但是若能为人民带来平和安宁的生活，我理应为其献所有……”

        “那你所说的这个愿望，其中也包括了你吗？”

        面对荒突然掷的问题，须佐之男却是笑笑，有雪花趁着夜风飘落屋，落在他的被褥旁，化为一颗小小的珠，在月光之闪烁着属于遥远星辰才有的光。他抬手轻轻抚上了荒的脸颊，对方没有任何的拒绝，甚至乖乖低闭着，让须佐之男碰着。

        啊，好像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须佐之男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