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钟于叶炜的格,也同样青睐于他的眉。窗外的花枝自二楼探来,一时风撼芳菲,反而衬得叶炜比花更加窈窕。柳浮云心切重,忍不住吻在叶炜唇边:“说话。”
霸刀山庄亦是如此。初代庄主借从龙之功平步青云,在武林中扎是一方面,孙不肖,早已是深固的顽疾。
会变成平民,再不复旧时荣光。
“独孤家曾因仗势自傲而招致祸事,被江东林氏遗孤一人屠戮七十三,血洗不孤山。独孤后人以此为戒,也足够让柳家警醒。”柳浮云垂眸,“更多旧的世家败落了,又有新的家族崛起。而我父亲想来的法,便是不动骨,扶一手叶家,让两家此消彼长、互相制衡。”
可这一切叶炜都不曾听说过!
叶炜了气,松开发麻的手指,反过来将柳浮云的握住,一字一顿:“我喜你,你也我。你是天立地的豪杰,也是承担一切的慨士,因此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拦,亦不会反对。”他止住对方的话语,抢前一步说,“只是无论如何你得记得:你不怕死,我也不怕。一条命而已,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若是能如隋末起义一般顺应天大势,再开新天——柳浮云止住思绪,哂然一笑。忧未解,断不能又添新患,更何况即便是他,也不可能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他敢赌,却不会拿霸刀山庄去博一场未来。
四目相对,是叶炜先退却了。
他的执拗是骨里带来的,既骄傲又勇敢,既顽又烈,如朔风卷地,百折不回。
柳浮云。
是叶炜的冥顽不灵,也是柳浮云的无可奈何。他忍不住屈上前,轻声:“我舍不得。”
此举手段温和、见效迅速,却到为止,浮于表面,终归不是长远之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打算苟且偷生的,又何止那一两个?柳浮云心有成算,又打算大刀阔斧地改革,因此叶炜来时他正在与柳如萍、南霁云夫妇商讨,并将事一应安排去。
叶炜赌气:“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浮云淡然:“你是怕我不能全而退?”
人生于世,忧多乐少。于柳浮云而言,他最珍惜也最在乎的就在前。即便为此因果缠,世事牵累,也终未后悔过。
柳浮云单手撑在桌沿,抚上叶炜的脸。
柜上的书散落一地。
往日的齿伶俐都化作起伏跌
“你打算怎么?”叶炜问。
叶炜的腰撞到了桌角,随后又被柳浮云轻而易举地抱着坐了上去。稠密的吻落在脸上,细微的苦涩在尖绕了一圈,又重新落肚里。
平心而论,着实太自私了些,对叶炜也不公平。
一时绪翻涌,交握的手被叶炜攥得发白。柳浮云恍然意识到,顿觉咙涩,偏偏话已,无论如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柳浮云沉默半晌才告饶:“好罢,我不会再说了。”
叶炜心中骇然,不免担忧:“秦孝公时商君变法,孝公死后被诬谋逆,兵败被杀……”
“这是要……对外转移矛盾?”叶炜迟疑。
银字笙调心字香,英雄底事不柔?
只可惜这个机遇不够好。
法也只有一个:“大破大立,方有转圜的可能。”
毕竟从那日开始,他便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目的无非是绍续家风,绵延柳家数百年来的武功和传承。早在昆仑山的时候他们就有了论断,到如今正是动手的时机。
这是他一个人的念想。
天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意孤行,又从不考虑自己?倘若不是柳夕悄悄递信前来,叶炜还被他蒙在鼓里!
兄弟三人中,大哥行妇人之仁,三弟却锐意不足,独他锋芒毕,在这件事上甘愿赴汤蹈火、披肝沥胆。因此这件事柳惊涛不来,柳静海办不到,只有他——柳浮云双瞳湛然,慨然:“商鞅虽死,其变革却不曾废止。大丈夫见善明、用心刚、轻死生。只一死,有何可惧?”他既然要,就没打算过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