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天渐晚,天山派弟那边却彻底没了动静。叶炜心有不甘,索一不二不休,躲后院的一间房,踩住窗棂便上房梁。他守至半夜,冷不防瞧见两黑影一前一后走房间。其中一人手拢烛火,低声说:“令狐兄弟,今日多谢你救命之恩。”
“我如何会让你难?”护输朗声大笑。然而他忖度片刻,又迟疑,“早在初次见面时我就想说,令狐兄弟颇似我的一位故人,他名为令狐辕……”
令狐伤顿时变,一把拉住护输的手臂,问:“你说什么,你又怎么会知先父的名字?”
去闯一闯,看看他们究竟打的是什么名堂!
叶炜大惊,方知面那个棕发绿瞳的回纥人正是柳浮云要找的护输!而另一个少年,听他们的说辞,倒更像是天山派的大弟令狐伤。原来是他误打误撞,碰巧摸到了对方的巢,叶炜顿时凝神静气,躲在房梁上听他们分说:
此人容貌昳丽,神中却带着几分不烟火的冷淡:“师父特地命我从天山赶来相助。护输大人不必客气。”
叶炜咋,想不到还有如此发展,然而令狐伤比他更加惊愕,松开护输的手:“我不是……我、我怎么会是突厥人?”他踉跄了几步,竟是不能自已。
“只是依在拙见,大人还是早些离去为好。”令狐伤淡淡说,“师尊与使君有旧,可我义父却为瓜州总督,掌五军卒三十万兵。若是被他老人家知了,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他所说的便是瓜州都督张守珪。
二人骇然以惊,其中以令狐伤的反应最为迅速,瞬间师父所赠的冰空剑迎敌。叶炜早有准备,旋使一式“夏雨”,接连刺九九八十一剑,意在迫令狐伤右手。他少时专攻快剑,这一招剑尖连,使来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令人捉摸不透。令狐伤接连受了几剑,声喊:“四季剑法!你是藏剑山庄的人!”叶炜见他叫破自己的来历,也不恋战,夺路便走。令狐伤却不知
“可是!”令狐伤手握瓜州、沙州两地的驻防图,仍然无法决断,“我还不及偿还义父的养育恩……”话还未说完,霎时间银光落地,一人从屋梁,劈手抢过了令狐伤手中的驻防图。
“但这件事,为的正是你自己。”护输加重了语气,“为人,必定要服从父母心愿!父母之仇不共天,你又怎能与仇人沆瀣一气?”
护输面上一喜,又是一恸。他双微红,满怀激动地说:“原来你竟是令狐大哥的后人?孩,你不是唐人而是突厥人啊!”
“原来,你要的是驻防图。”
叶炜屏住呼,听那白衣少年答:“大人唤我令狐伤便是了。”
“……宋掌门古,令狐少侠也是快人快剑,那些明教弟果真不是你的对手!我先前派遣把持商路、切断西域朝贡已有数月,大大小小的刺杀也遇到了不十次,其中不乏有如凌雪楼的手找上门来。也是多亏了你们天山派襄助,才让我侥幸活了来,”护输笑,“果然是英雄少年!”
令狐伤忽然抬,直视着护输的睛。
令狐伤自幼便是由义父张守珪带大,随着他一读书、习字、练武,自然比非常。早些年他也曾怀疑过自己的世,还旁敲侧击过义父的副官,然而他们皆闭不言,无一人能替他解惑。谁知今日竟被旁人破,顿时让他意动神摇、心乱似麻。护输见他怀疑,趁打铁:“令尊生前也是突厥贵胄,手中握着的亦是无上兵权。几十年来突厥与大唐生死不休,令尊也是葬于唐人的屠戮之中,令狐兄弟断不可认贼作父啊!如今突厥与吐蕃联合,正是一举灭唐的好时机,只要能将瓜州沙州两地驻防图到手,不愁这城池不落突厥人的手中!”
要知张守珪对令狐伤这个义从不藏私,为了方便他在西域诸国往来游历,更是将边关重镇的驻防图交予他防,谁知居然遭来他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