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对方的动向,柳浮云却摸清了自己的底牌。事到如今,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来风浪。可惜他其不意,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叶炜正自苦,忽然听到邸店外明教少主沈酱侠到访的声势。趁着男人侧首去看,叶炜心神转动,起跨过一步,当着诸多明教弟的面走到柳浮云边,喊了一声:“二哥!”
此间众人以他最为年长,历练颇多,可对之
柳浮云冷声:“那你究竟是要和我说话,还是要和霸刀的少庄主说话?”
“我劝你还是少在我上白费功夫,”柳浮云又斟了一杯茶,递到唇边,“你分明就没有力傍。这可是瓜州,不是你们杭州的江南。同样的,即便是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
叶炜年纪上比柳浮云稍长一岁,可他天生一副笑靥,看上去反而稚不少,称他是柳浮云的三弟也未尝不可;至于他的满白发,或可说是因为久卧病榻,常年延医问药所致,同样也没什么破绽。唯独要他当着外人的面痴扮傻、信开河,这才令他好生为难。再加上边还有个不辨忠奸的柳浮云在——
原来在这西域凉州城外共有回纥、契苾、思结和浑四,世袭罔替,各自为酋。他们因不满河西节度使王君毚的辖,秘密派人前往东都洛阳上奏陈冤。为此王君毚发公文禀明玄宗,书曰:“回纥落难制,潜有叛谋。”圣上遂遣使者访回纥各,以正视听。
叶炜来不及反应,已是半边酥麻,被柳浮云行拉至旁坐。可这些都不及他心大震:倘若他早上半天知晓柳浮云此行目的,决计是不会掺和来的。叶炜脑海里思绪万千,但无论是哪一条,都猜不透柳浮云意何为。
叶炜忍不住问:“那回纥——”
叶炜刚要答话,柳浮云已经抢在他前面说:“我母亲亦是不世的剑大家,家传剑法不在公孙大娘之。”
叶炜顿时脸一变。
沈酱侠在一旁娓娓来。
“可又有谁不知,你就是霸刀已定的少庄主呢?”叶炜问。
柳浮云摇了摇:“圣上为了安抚回纥余,让承宗之伏帝难继承了瀚海大都督之位。此事便不了了之。”
那一双睛霎时盯紧了自己,叶炜却是浑不在意,继续:“母亲她不放心二哥孤离家,定要我追上前来,和你一路同行!”
沈酱侠神一振,即刻拉着柳浮云和叶炜二人上前。只见重重包围之,明教众人正弹压着一名神有异的回纥武士。他看上去和寻常的胡人没什么分别:同样的棕发绿瞳、肤白腻,然而眉间却透几分狰狞,加上他大英武的材,显得颇为凶悍。明教弟刚要开,那名回纥人已经挣脱开左右的束缚,冲上来与沈酱侠同归于尽。电光火石之际沈酱侠从袖中伸一掌,一招“圣火七”劈向武士的肩。
叶炜被柳浮云唬得一愣,发觉事的发展早已偏离了正轨,就连柳浮云的反应,也从来不在他的假想当中。
沈酱侠自幼受儒家文化教导,对护输这等背恩弃义之人分外厌恶:“护输此人兵败之后逃往突厥,依据早些年间对大唐各的了解,趁机截断了西域商路——果然是长恶不悛,罪大恶极!”话音刚落,就见明教六刀众鱼贯而,俯拜:“少主,属在城中抓住了一个细作!”
柳浮云一皱眉,知他已将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也同样沉脸说:“我个人的事,扯上霸刀山庄就没意趣了!”
柳浮云把目光从叶炜上移走,鬼使神差地替他把谎圆上:“又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男孩总要门闯的。”
沈酱侠肃然起敬,拱手为礼:“原是我冒犯了!柳小兄弟,我这就向你赔个不是!”他以茶代酒将一杯满饮,遂,“既然如此,想必这西域商路被阻一事,你们都已经了解了吧?”
回纥人不敌,中一血箭,他中凶狠依旧,回旁明教弟腰间的佩刀,顷刻自刎当场。这一变故令四俱惊,明教弟皆是噤若寒蝉,跪请罪。沈酱侠看着溅到自己衣摆上的斑斑血迹,忽地长叹一声,言:“罢了,罢了。”
“不错,”柳浮云早有准备,扼住叶炜臂上的曲池,朗声说,“我们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
了赫赫威名,依然不是柳浮云一合之敌,因此这句话也算不上是无的放矢。偏偏藏剑山庄从来和四大商会关系洽,与镖局联盟亦有三分薄面,因此叶炜才看不去,横眉怒:“你们霸刀山庄不也同样是以兵起家?如今与明教暗中牵连,想必自然是图谋远大……”
“然而事坏就坏在回纥各傲慢惯了,对天使不予理睬。”柳浮云无所偏倚,更显几分嘲讽的意味,“后来回纥首领承宗被放至瀼州,客死他乡;他的侄瀚海州司护输为了复仇集合党羽,勾结突厥,阴谋杀害了王君毚。”
沈酱侠步大堂,惊奇:“原来这就是你那三弟?倒是听说过他自小弱多病,从不门。”
沈酱侠纳罕:“只是柳兄弟用刀,这位三少爷怕是用剑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