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憎恨于我吗?我这一辈zi,确实zuo错过许多事。最大的错事,就是亏待了你的母亲。我知dao她最后离世前,一定是恨我。或许……”他摇tou,惨淡一笑,“她大约从来就没ai过我。一直是恨我。倘若上天能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蹈覆辙。只是……,过去的就这样过去了,再不可追……”
徐若麟仍是沉默。
“这一辈zi,我已经无法让她原谅我了。只是你,你再如何恨我,我也是你的父亲。就在几年之前,我还能领着兵ma与你相斗,甚至和你打架……虽然那时候,我就已经打不过你了,但毕竟,还能和你一拼。可是现在……你看,我真的已经老了。就算再想与你打,我也打不动了。若麟,你是我qi重的儿zi。你真就不能原谅我年轻时犯xia的错吗?”
他说到最后,声音微微颤抖。
徐若麟凝视着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还沉浸在祖母刚刚离世的伤gan中,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不再年轻。这些年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xing格里的那种少年桀骜和疾世愤俗早已经悄然被岁月磨平了。就在这种时刻,他望着对面这个两鬓苍苍的男人,脑海里竟然浮现chu自己还小时,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用毫不遮掩的敌视目光瞪着他时的表qing。那时候,他还很年轻,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他怔怔望着自己,手足无措的样zi。
他曾zuo错事,自己也一样。但是,他没有自己幸运。
徐若麟微微闭了xiayan睛。睁开时,他望着自己父亲的目光已经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的母亲临终前曾对我说,她即便活着,也不会随你ru京,更不想再看到你一yan。但她并不恨你。所以她也不允许我恨你。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是我的父亲。”他慢慢dao,“对我来说,这一dian曾经很难zuo到。但是现在,我愿意听从我母亲的心愿。毕竟,我也没有那种一直可以苛以待人的资格。”
徐耀祖猛地抬tou,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般的惊喜之se。他一时说不chu话,只是不停diantou,yan眶微红。
“祖母灵前事多。倘若没旁的事,儿zi先告退了。”
yan前的这个男人,他曾有过不可一世的叱咤岁月,如今却像年老ti衰被磨平了獠牙利爪的狮王,自己的略微施舍便能让他如此gan激。徐若麟忽然觉得有些不忍面对。垂xia了yan,这样dao了一声,转shenyu要离去。
“等等!”徐耀祖忽然叫住了他。
“若麟,我知dao这几个月来,不止朝中就攻伐北宂之事分成两派,争论不休,便是你与皇帝也起了争执。你此次回来,除了祖母之事,想必也为了这个。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徐若麟沉yin片刻,缓缓dao:“我明白万岁在想什么。只是这几年来,北方一直安稳,我大楚与北宂各自相安无事。这个时候挑起战事,先便失了dao理。我会尽我所能劝他打消这个念tou。”
徐耀祖dao:“恐怕难啊!这几年,万岁旧疾并不见好,xingqing也变得愈发喜怒不定,叫人难以捉摸。刚上个月,有一言官因此事ding撞了他,言语稍激,竟被喝令当着百官之面笞杖,劝阻之人也遭呵斥,以致那言官被抬回家后便因了伤重不治,数日后羞愤而死。他本就对你有所芥di,加上去年西南之事,隐忍不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