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引冰霜,亭亭叶隐幽。
非为金翠羽,常卧人。
众人皆说不知。
宇文序面难:“青青……”
灯中尚余三只书筒,渔歌拿去给沉璧掣挈,沉璧笑:“请姑娘先。”
众人笑:“是,很是。”
“遵命。”沉璧伸手取了一只,展开上书“表里如一”,谜目用名,落款墨筠,略一思索,已是成竹在,“表里如一,是镜。”[3]
二人让了好一会儿,俱不愿先手,渔歌“哎”几声将人扯开,拽着墨筠手腕灯笼里:“老嬷嬷是怕吃酒摔了脸,你们不必相让,先一个,后一个,都有的罚的。”
“你们若有知的,不必讳言。”南婉青。
“我知了,”桐儿追去桌边,那花笺正撂在一盘“早生贵”的果之,“是桂圆!”
时乱了心绪,他非是文辞捷才,又不长于隐语谜事,久久无言。
“少啰嗦,你是自己拿,还是我了你的手去,火燎着了我可不。”渔歌。
桐儿也摸了一只,两行文句谜不是谜,诗不是诗:
桐儿嫣然应“是”。
南婉青托腮看他,装聋作哑,恍若不明何意。
桐儿福谢:“娘娘教导有方。”
南婉青存心刁难,此刻正中怀:“你若不能,念来让人知晓,旁人得了彩,也是一桩好事。”
渔歌:“有句老话说得好,雅俗共赏,这屋里最不缺雅致人,若无我俗一俗,今夜灯会必不能圆满了。”
众人得了厚赏,一齐谢恩。渔歌抱着灯寻上墨筠,请她取灯谜,墨筠见得宇文序让南婉青先取了,不敢越过郁娘去,辞:“请郁姑姑先罢。”轻手一推,将灯推去郁娘前。
墨筠:“正是。”
事已至此,宇文序何尝不知她是有意为难,虽说怄着气,她也应了不赏灯会,殿之事他便无有不允。
众人看她俩笑成这等模样,奇:“你是作什么灯谜?”
昭阳殿灯会胜者得花笺,以数目多寡累而受赏,郁娘照例呈上诗笺,南婉青细读一番,赞:“桐儿的诗越发益了。”
后注谜目“花名”,并一个“桐”字。郁娘前后念一遍,心知力所不及,笑:“这回却是俗人才疏学浅了。”罚酒一杯,再将谜面娓娓来。
“王八乱,猜一样果。”渔歌此言一,殿中人笑倒一片,饶是宇文序的冷肃也不由勾起笑意。南婉青伏着案几笑弯了腰,不时捶两木案,宇文序只怕她磕着碰着,起坐去一,留心护着人。
“芙蓉面……”宇文序沉声艰涩,一字字如有千斤重。众人听了第一句,都清楚是什么话,心好笑,又不敢显分毫,拧手的拧手,咬牙的咬牙,总算捱过这阕意绵绵的诗作。
“还是先请墨筠姑姑。”郁娘辞,墨筠乃宣室殿掌事女官,二人品级虽同,然天近侍,不言而喻人一等。
“婢才学深,这灯谜猜不来,”墨筠说着又忍不住笑,“渔歌姑娘还是另请矮明罢。”她将花笺放去大桌案,自斟一盏温酒饮。
“是玉簪花。”南婉青先声夺人。
王八乱,圆。
众人听她打趣,一时都掌不住笑了,墨筠拿起一只竹筒,打开瞧了一,竟掩大笑起来,素日稳重娴雅的妇人笑红了脸,说不一句整话。
“这写的什么?”郁娘拿花笺,看了一也噗嗤笑开,指着渔歌骂,“定是你的好事!”
“好。”
“都不知,一并罚酒。”南婉青,“不过她们为陛所累,本是无辜。今日既是陛东,不若各人赏一个彩,化戈为玉帛,陛的罚酒也就免了。”
众人方转过笑来,又一回哄堂大笑。渔歌确是用心凑趣儿,万万不想人笑成这样,都哑了声儿,她抱着大灯无所事事,待到众人笑够了,送去郁娘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