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懿太妃的意思,人对人的总是潜移默化的。小孩心里有了另一个祖母,太后便待他们不免疏远一些。而若只有太后一个,太后大概更愿与他们亲近。顾清霜想想,倒也不无理。人的心就那么大一,能装得的人不多。
于是他当然了,设宴的事交给了御膳房去办。御膳房揣摩圣意,除却佳肴还备了上等佳酿送来助兴。他亲手两盅斟了酒,兀自抿了一,告诉她说:“并不太烈,你可以饮些。”
趁着过年不用读书,素来与予显亲近的皇长、大公主、二公主都常来找他玩,就连回家过年的沈h都早了两日,一群哥哥围着他转。
顾清霜的手滞了滞,低不言。
“这有什么不吉利?”他将她一揽,令她坐到膝,“这事大喜事,没有比这更吉利的了。”
于是怀瑾中便一次有了小孩一起过年,上上都更加闹了一些。
年初五的时候,皇帝旨封顾清霜为妃。再算上前阵刚晋位的和妃,妃位再度四角齐全。
“那万一不是呢?”顾清霜偏着问,“万一只是病了,可不就不吉利了。”
“我不太后娘娘计不计较。”懿太妃摇一摇,“我只看如何对咱们予显最好。”
“皇上!”顾清霜赶忙摸帕为他嘴,手抚在他背后帮他缓气。但他顾不上,一把抓住她的手:“是有喜了?”
他并不劝,只笑:“大好的日,只饮果酒多没意思?”同时倒也挥手示意袁江寻酒去了。
顾清霜低帘,声音轻轻:“臣妾上月底……月事没来,已经迟了七八天了。”
“万一
“是不是?”他焦灼地问,她轻一瞪他:“不知呢。年关前后传太医不吉利,臣妾想着怎么也要过完上元再说。”
,听言劝:“太后娘娘从来不计较这些,皇长与皇次便是当着她的面,也称两位太妃为祖母的。”
萧致低笑一声,上前扶起她来:“早知如此不如晚些过来,倒不必受你这么大的礼。”
他原是将差事交给袁江办的,袁江先请礼拟定了旨意,再去怀瑾宣旨。宣旨时却正好赶上他料理完正事也到了怀瑾。顾清霜跪在殿中听旨听到一半,扫见袁江后的殿门边多了个人。待得旨意宣完,她想了想,便朝他那边偏了偏,俯拜:“谢皇上。”
他偶尔想起,便总觉得对她有些亏欠。
顾清霜眸一转,却说:“臣妾还是饮些果酒吧。”
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又不贪婪的样。
“寻个由让你兴,这还不好?”他着笑,她低,好似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什么都不缺。今晚咱们让小厨房多添几个菜,设个小宴,就当贺过了可好?”
萧致一时没多想,问了句“可传太医来看过了?”,便仰首将盏中余酒一饮而尽。喝到一半蓦地回过神,酒在嗓中一卡,呛得猛咳来:“咳咳……”
顾清霜抿唇衔笑:“都说‘礼多人不怪’,皇上反倒嫌弃‘礼多’。”
“平白显得生分。”他摇摇,揽着到茶榻上落座,俯首在她额上吻了一吻,又问她,“封了妃了,可有什么想要的?算朕贺你。”“哪有这样贺的?”顾清霜好笑,“晋封的旨是皇上的,还要皇上来贺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