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几乎是从牙齿中挤来的:“……有必要拿这种胡话找爷寻开心吗?”
破碎飞散的瓷片割伤了他的,鲜血很快就溢了来,龚俊第一次看清他睁的模样。
琥珀的眸中似有漩涡转,要将人的神智与灵魂去一般,龚俊刹那间有恍惚,好在张哲瀚一把扣住了南舟起的脉门,迫他松手,沉声:“冷静,我们要是有半句假话,即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的车就在客栈外,现在发从洪都赶到江州,天黑前还能抵达问心观。”
南舟起沉默着用手指去的血,重新拿起酒壶,开:“那就,发吧。”
***
等六人赶到问心观的时候,“无常掌”荀河已经率领他手的捕快先一步抵达,收殓了众弟的尸骨。站在帐篷中央空地指挥的玄劲装男,见到龚俊和张哲瀚时示意:“两位小友,好久不见,上回送信的事,真是辛苦你们了。”
“前辈客气了。如今现场的况如何?”
荀河眉间带着愁绪:“收到逢山君的信我就赶过来了,好在消息递得及时,也或许是问心观的符文有驱虫的功效,我们赶到时尸还没有蛆虫产卵……只是死状有些凄惨,加上我们不清楚观中弟,除了柳客声前辈,其他人的份辨认十分困难。”
“不打紧,前辈,我们找到了问心观因事外、唯一存活的弟。”
龚俊侧向前一步,后的南舟起,他垂着的缓缓抬起,眶通红,手握着空空如也的酒壶轻微颤抖,声音嘶哑:“……让我去看看。”
存放尸首的空屋放置了许多冰块减缓尸的腐烂速度,但众人隔着罩巾还是嗅到了一血腥味和恶臭。荀河手提油灯掀开第一尸首的白布,白发苍苍的老者死不瞑目,目眦尽裂,七窍血,僵直的手臂仍向前举起,好似在推开什么人,手腕却被折断,手地垂了来,当看到他的咽时,就算镇静如张哲瀚,也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难以想象,他的咽破开了一拳大的血,微张的嘴里空的,凶手竟是连都割一齐带走了。
“竟能如此毒手,凶手究竟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蒋元白叹息着摇摇,“柳客声前辈幼时凄惨,遁门,后因一曲‘空谷梵音’而得名,待人再和善不过,早已避世多年,哪能引来灭门之仇?”
张哲瀚捕捉到了其中的细节,不禁发问:“蒋公,既是遁门,又如何……与梵音相关?”
“张公有所不知,‘空谷梵音’可不是一首曲,而是他的声音。”蒋元白的扇柄指向自己的,“世间名寥若晨星,像柳客声前辈如此温和中庸的名可不多见,听闻唱念一曲胜天籁,闻者皆陶醉,据说可正清心、探见禅机。”
“凶手割去他的,想必对‘空谷梵音’嫉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