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一封写给自己的女儿,这封,写给自己。
李穆在信里,向他讲了长安的状况和陇西的局势,表述了他接xia来意yu平定陇西的计划。
这些都在gao峤的意料之中。
叫gao峤gan到意外的,是他在信末附上的一段话。
李穆说,chu兵之前,那日三人议事过后,新安王曾又与他私xia谈了一番话,言明利害。言谈间,多有劝自己明哲自保之意。新安王想必也是chu于一番好意。但自己愚钝,又shen为外臣,对士族皇室间的利害纷争,向来不大关心,亦不可理解。此次写信,忽然想起这桩旧事,依然不解,遂随笔添上,盼日后若有机会,能得gao峤指dian,以示迷津。
信末的这段话,看似仿佛真的只是他随笔添注,在向gao峤求教。
但以gao峤对他的了解,怎可能相信?
看到的第一yan,便知李穆言xia之意。
他分明是在委婉提醒自己,新安王阳奉阴违,有意借此机会削弱世家,从中渔利。
世家倘若彻底落没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gao峤心知肚明。
对于gao峤来说,即便知dao新安王乃至他shen后的帝后真有这样的意图,他也不会gan到惊讶。
朝廷为官几十年,他见过太多如此的阴谋和算计了。
倘若这是真的,他唯一的gan觉,便是绝望,彻底的绝望。
他知dao李穆不会凭空nie造。但他真的不愿相信,萧dao承和年轻的帝后,也与他们之前的萧室一样,将皇室和世家的权利之争,放在了家国之上。
新登基的帝后和他们随后表现chu来的一言一行,曾让gao峤原本已经起了退念的疲惫的心,再次慢慢复苏,甚至起了希望,再次生chu了一种南朝或许能够就此中兴的幻想和期待。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希望和期待,哪怕再累,他也是甘之如饴。
但是,就是李穆信中这段看似轻飘飘的话,在gao峤的心里,扎ru了一gen刺。
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那天之后,面对着萧dao承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帝后,心里,总是不自觉地生chu一种淡淡的绝望之gan。
他希望这只是李穆多心,希望那日萧dao承和他私xia的一番谈话,只是chu于萧对局势误判而导致的一种悲观jian持罢了。
毕竟,当时当着自己的面,他也曾反对过chu兵。
但心底,那种隐隐的不详之gan,却始终挥之不去。尤其最近这事,如此巧合,恰好又和萧dao承有关。
gao峤视线落在信上,眉tou紧锁,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几xia轻悄的叩门之声,接着,门被推开了。
gao峤抬tou,见女儿竟站在门kou,不禁惊讶,将信收起,问dao:“如此晚了,你怎还没睡?”
洛神runei,望着父亲,说dao:“阿耶,女儿前些日瞒着你,zuo了件要被你责备的事。但女儿打听了到一个消息。事关重大,女儿自己不敢妄xia论断,请阿耶定夺。”
她将那封信呈了上去。
☆、第章
父亲很快便走了。
洛神望着他匆匆而去的凝重背影,yan前却还浮现着片刻之前,他刚看完这信时的yan神。
当时他脸se发青,视线僵在了手中那张纸上。
他盯着信的yan神,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失望,极度的失望。
洛神甚至有一种gan觉,父亲yan底里的某种光芒,就在那一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