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泠来时已近黄昏,正见君初瑶同君项寒共坐一把长椅,一个笑着在说,一个笑着在听。如此相称,倒真让人觉着,他们本就不该是一对兄妹。
“我这哥哥的,难不成没替你?”
他似在回想什么,过了会:“听你说了那么多,怎么净是别人的事,你自己呢?”
君初瑶跟着站起来,一回忽然看到容泠站在远看着这边,刚想叫住君项寒,却见容泠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我哪里敢呀,再说了,这深阁也不让女。我灰溜溜回了府,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墨净。后来一连几日上都是墨汁的味,还被阿辰取笑了许久,说我这是怀异香。”
“他是我的兄长,这一,与容烨无关,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的怯懦之说吧。”
她微微一愣,了,“好。”
君初瑶被问得一怔,半晌后答非所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那么聪明,哪能回回被他欺负呀。”她说罢侧看他,正见他脸上淡淡笑意,“倒是许久未同哥哥这样闲聊了,哥哥……也许久未这样笑过了。”
她摇,“哪是不笑,是本不笑。”
“忘了?”容泠笑了笑,神凄恻,“他当真忘了吗?”
“也是,”他忽然站起来,“我去看看他们练兵如何了。”
“是啊,喜一个人,与他人无关,不喜一个人,也与他人无关。原来……”她望着远君项寒的背影,笑得凄凉,“原来他与我一样,这一生都注定孤独,注定求而不得。”
“他……他已经忘了。”
“初瑶,你喜君将军吗?”
他面上神一动,却又很快收敛,半晌后:“同我讲讲吧,我忘了的那些事。”
君初瑶一怔,又听她继续:“他似乎比我幸运,至少,喜之人日日伴他侧,却又似乎比我不幸……既有一日注定要远在天涯,何必得这一时近在咫尺呢?”
“阿辰呀,就是个惹事。对了,还有一次啊,他趁我在院里睡着了,偷偷拿了砚蓝平日里作画的墨往我发上蘸,我醒来后气得追了他一路。结果你猜怎么着?”
……
她摇摇,“砚蓝呢,自小便待在深闺,不同我们闹在一起。你呢,忙着习武,学兵法,也没什么时间。我想想,那个时候……对,你不在长宁,随爹爹去了北方。”
“他倒聪明,跑了街上的深阁。”
“日后阿辰若是还欺负你,便告诉我。”
“是吗?”他也侧看她,“我从前不笑?”
“回答我。”她直直地看着君初瑶,中说不是恳切还是怒。
“怎么?”
“对哥哥的喜吗?”她有些神地,没再说话,转便走了,走到一半却又忽然停来,回过来,“若是没有烨哥哥呢?”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霞光慢慢爬上两人的发。
“你可是追了去?”
“是……是对哥哥的喜。”
“我?”她愣了愣,脸上不自然的神一闪而过,而后笑几声,“我无甚可讲的,我就是哥哥的好妹妹呗。”
她走上前去,原是想笑的,可容泠的脸却让她一时有些无措。那是一张绝望的脸,这般模样,是她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