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调换。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所以，别走，好吗？”

        他埋在怀中，闷闷地开，血亲的嗓音参差仿佛，指尖轻轻梳理着母亲的长发，每一日的晨起这些发丝亦由他亲手绾成优的形。他分明还坐在她的膝上，却那么自然地仰吻去她腮上的泪珠，灵的血脉加速长他的量五官，尽早一位成年的男人，他要替父亲偿还那份债。墨丘利渐渐开始叫她洛薇而非母亲，每一个音节咬在齿间，尖红得像是玫瑰花的。他不能压抑这份依凭的，膛心脏连同另一个人的份一起跃动，意赤地表在每一个神中，她受着这份好似从未离开的，恍惚一切如初。

        “墨丘利，带她走。”

        这是墨丘利被允许诞生的唯一理由――他是一份礼，一份替代父亲的礼。

        奥古斯，奥古斯。

        原来你真的我，胜过自己。

        洛薇怨恨自己那一刻竟误解他的深。

        然而，然而――

        “如果能选择，我希望你的人生不会纠缠在这里。”

        她残烛般的生命随时有可能走到尽，邻家的牧师已经三番五次站到床前，十字架送到她的唇边，墨丘利闯来，沉着脸把他请去，又让乔治叫来了医生。

        “你如果折断了，树也会死。”

        他紧抿唇线，死死捉着她的尾指。他心大，很少落泪，是个令人放心的好孩，在他的心中，那场雷雨本应永不降临。

        “不，”洛薇很轻很轻地笑了，那么大的人了，神态居然像只小动，将脸紧紧贴在他手掌中，仿佛汲取温度，一滴泪落了来。

        “我知，它会再次长起来，比从前要好。”

        韶光转多变，却永生不改。她不需要在手中紧握，因为那已将她一生都包裹。

        “他是我珍的孩…我希望他能在神的羽翼中安睡。”

        洛薇深深叩拜，不断在心中求告神的圣名：“您会是一位很好的母亲，也会是一位很好的妻。”

        奥古斯曾在蔷薇满开的庭院中教会她亲吻与竖琴，午后凉风习习，教养嬷嬷索要了惊人的贿赂，充当帮凶，替这对小人望风。他英俊且深，十指扣在她的腰，吻过的唇艳丽，也不知是怪鲸骨裙还是他的睛，使她的呼都短暂地停驻。

        王的存在是一位窦初开的少女所能想象到的最甜的梦境，他是洛薇认识这好世界的导师，在最后却用这样惨烈的告别，教会了她人的方式。

        “…好，若您执意如此，神不会反对。”

        奥菲利亚望着这割裂信鸽王庭的女人，叹她十年如一日的天真，可就是这样的天真，在心如枯木的王中，显得那样弥足珍贵，难怪奥古斯会将自己的所有倾泻给她，这个世界又有谁能抵挡那样生机盎然的态呢，鹿一样的睛，一般的神态，叫人想起永荣的，善得像一宗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