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止了步,嘴唇动动,小声:“陛忘了,起居注现已不归王公公了……”
“陛。”
贺喜冷瞥过去,“朕怎会不知?逞你话多!且去办好吩咐你的事,旁的莫问!”
贺喜嘴角僵了半晌,行间抬手将上龙袍前襟扯了扯,忽而回对那人:“你去嘉宁殿找王如海,传朕的谕,叫他带上起居注来宣辰殿候驾。”
贺喜脚生风,中腾火,人似弦弓在张,冷眸冷面一煞气,飞快地朝宣辰殿那边行去。
脚砖上落叶满铺,每一步去都有枯叶被碾碎的轻微之音,黄中泛红的叶脉筋筋断裂,远天际乌云蔽日,秋风卷起一片灰。
“陛。”
贺喜负手朝殿走去,撩帘而,里面几个女俱是不敢抬看他,声音细若蚊,“陛。”
贺喜认说话那人是英俪芹自邰带来的陪嫁女,满腔怒火不由更旺,冷将其余几人遣退后,兀自走上前去。立在榻边。沉声:“撤帐。”
宣辰殿那边早闻得圣驾将至,殿门外六个女早早就候着,远远看见贺喜疾步而来。忙上前躬见驾,“陛圣安。”
“去。”贺喜转,冷语吩咐。目光穿过曲廊,朝殿望去。
贺喜中冰茫一片,“李杜二人都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先帝在位时便特准此二人随时禁中,怎的现如今竟都成了老糊涂了?!”
冷汗沾满袍背,人忙不迭地遵旨,看着贺喜转大步而去,这才退了,往嘉宁殿那边去了。
李杜二人相视一番,虽是不知贺喜因何而怒,去也不敢不遵。诺诺而退,去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殿门掩上。
贺喜目光如剑,将二人猛利地划过,而后打断:“皇后有孕,此事确定无疑?”
帝后不和,中人人皆是有所耳闻,可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得知皇后有孕,竟也能动这么大的怒。
小女执拗不已,“陛……”
床塌边的碧丝青纱帐微动一,卧在里面的英俪芹听见声音,想要起。却被在旁侍候地女挡了来,“太医说了,皇后需得卧榻休养……”
“俱在外殿候陛圣驾。”女敬。
贺喜一步未留,直直前行上阶,中冷声:“李杜二位太医何在?”
贺喜攥攥拳,“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未闻诏传,不得!”说罢,大步而上,过槛殿,而后自己扬手一把将殿门摔上,震响惊心。
人额上的汗层层密密,心趋急,再也不敢开说话。
李杜二人见他,忙来行礼,又见他面甚是不善。连摔殿门,不由低声:“还请陛念皇后虚、经不得这般嚣响,莫要……”
李杜皆是而:“此等大事,臣何敢欺君,皇后已有孕近三月,只是今日才知……”
贺喜眸火烧至她面上。阻了她面要劝的话,自己抬手,猛地将那纱帐一把撩开,狠狠向一扯,床塌之上承尘晃动一,青纱柔柔而碎,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