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一顿，默默竖耳倾听，没有吱声。

        “爸爸才不会烧呢，爸爸只会打糊糊和叫外卖——”

        “啪！”

        “罗！羡！逸！”男人重重放碗筷，面容霎时显威严：“是谁教的你这些小人告状的本事？”

        小人告状？

        在座除了被吓到缩的罗羡逸，其余人的脑袋都没装浆糊，知凭程念樟秉，断不会为件丢面的小事，和个少儿这么大张旗鼓地计较。

        说白了，不过指桑骂槐而已——

        明面呵斥的是自家孩，但背后暗指的，其实还是那位给他“言传教”的大人。

        果不其然……

        蔺安娴听后，表立挂相：

        “和个三岁的孩置什么气？男人烧不像饭也属正常，你是忙大事的人，细照顾不到，是不会有人来说你的。”

        闻言，程念樟垂眸。

        他听了话里给他扣了“不顾家”的大帽，虽然不是实，却又很难直言与蔺安娴对杠。于是待他再度抬，还是决心自退一步，将锐气骤减，目光从儿上移开，最终定在对面丈母娘的手上：“妈……你说笑了，我还有什么大事可忙？”

        “哦？不忙大事，那哪儿来噶许多钞票？”蔺安娴给自己加了盐，提勺试了试咸淡：“当时判书来，罚你的数字，看得我可是心惊肉。今天那堆珠宝亮来，我就又忍不住纳闷了……纳闷你是不是还有案底没交，到时别连累囡囡再次着大肚，数九寒天地给你朝官老爷们求饶。”

        “妈！孩面前别讲这些！”

        桌面，罗生生察觉不对，赶忙伸脚踢了对过。

        理论上，这事儿小小东早晚都会知，但他现在年纪还小，并不适宜多去接法理层面的东西。万一孩拎得半清不清，真当自己爸爸蹲过大牢，那如今本就不怎么亲和的父关系，难免会再加添一层龃龉。

        可罗羡逸对今天大人间的你来我往，好像并没有什么知的能力。

        他看程念樟不再盯住自己，便伸手从后座壶，压弹，专心致志地嘬起了自己最的香蕉。

        喝完打声嗝，再拍拍罗晴，皱着眉小声嘟囔了句“饿饿”，态憨。

        程念樟瞥儿，发现无有异常，便没急着话，只重新端起碗底，用调羹来回搅了几清汤。

        “我有个……”他忽而开：“之前一直挂在别人名，为了规避排查，从没有对外透。当时怕有万一，特地让对方在境外设立了几个信托基金；由于不知还有羡逸，受益人都一样，只填了生生……你们其实大可不必担心，我的资产策略都有法务把关，就算死了，也绝不可能会在质上苦到生生——”

        “大过节的，怎么尽是讲些钱财和生死上的事儿？才多大的人啊，就急着分家啦？”罗晴把放温的馄饨还给小小东，碎念着坐回餐椅，用扫了这一大家整圈，突然语气好笑地接：“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糟老，没没病的，搞什么遗产分那套……嫂的意思就是想你别藏事儿，好坏都不要瞒着我们。从前孑然时不顾后路也就算了，现在拖家带的，凡事就更要讲求责任，听懂了吗？”

        家庭调和的智慧，果然还是得靠长辈。

        原本剑弩张的斗法，经罗晴这么一说，倒是瞬间有了升华的意味。

        程念樟讷讷着了，正准备提勺，前突然多了个蔺安娴推来的盐盒：“看你不怎么吃，是不是嫌味淡了？

        “呃……味正好，不淡。谢谢……妈。”

        “要是叫不习惯，不用总迫自己改，我听着也别扭。而且都是自家人，就别说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