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扔未完的工作原路逃离,没人可以责备他们。
然后第一个琴键在夏舒礼指奏响。
这就跟说“我想请你把我肚切开看看里边五脏六腑什么样”差不多,夏舒礼虽说摸过上百个哨兵的井,可还从没听过这种要求,看来李远志是个发疯版的班主任。
“呃,也不是。”她回答,“不怕被发现的话,一般程度的肤接就可以。”
不曾全神贯注承接过什么的人是无法理解的:那声波震动她的手指,如涟漪般扩散,碰她的嘴唇,侵她的肺腑,最终抵达她耳中,成为洗礼,或顿悟,或启示,或任何你能找到的关于神谕的宗教名词。罅隙穿透静止的封缄,于是蝴蝶钻破茧壳,游鱼跃冰面,笋芽开山岩;她接收到破碎的毁坏的重组的一切,钻石被切割而的炫目棱角,沙土沉积形成的富饶平原,去年的雪化蒸腾又飘落在今年。
李远志于是真伸了只手来,夏舒礼将指尖放在他掌心上,他立即不舒服地哆嗦了一,这是跟躲开颈边利刃一样的本能反应。带着授权找井是种新奇的验,李远志的神心位于凉风习习的江岸,夏舒礼逆上溯,拐一条岔,在低矮腥臭的棚屋间穿行。
夏舒礼顺手拉开套间玄关附近的小冰箱,里边居然有存货。她好像上辈才吃过新鲜果,抑制抓一个苹果猛啃的冲动是今天最大的难关。
“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很倒霉呢。”
不过好吧,队长是元世幸——怎么不脆叫袁世凯?
“外面所有公共设施都可以随意使用,院的范围自由活动,用车需向队长申请。”李远志继续完成导游讲解的最后一分,“二层和三层是哨兵的活动区域,除非他们有要求,尽量别上去。”
“不是威胁,他离井真的很近。”夏舒礼睛,太久没晒太阳,被夕阳刺得有不舒服。
“是张
她还等着吃苹果呢,李远志介绍完正要去,却又在门前顿住:“井,只有在净化的时候才能接吗?我一直好奇我的井是什么样。”
什么他们,说得跟他自己不在列似的。这些哨兵最好是直接在一楼净化完,既不脏他们的地盘,又省得夏舒礼了工还得挪窝。但不正常的级向导什么待遇,反正夏舒礼今日所见已经无可挑剔,她懒得抱怨这种细枝末节,对各种要求就是。这位班主任还真周到,连衣柜层屉里成堆的安全套都指给她看了。
“……元世幸。”他用那种“虽然之前就有数但你未免太离谱”的语气答,“合同上有。”
李远志很有地领她回了屋,中继续说上司的闲话:“他被毁灭地损坏过,很多次。”
“除我和白人外还有两个甲级哨兵由你负责,其他人度不会像队长那么大。”李远志说,“之前的向导合作不长主要就是因为与队长匹度低,队长他……况特殊。”
“……音无与比的钢琴。”夏舒礼喃喃,记忆裹挟来的细节远比当时当地受到的要繁多和真切,这就是为什么她不看、不听、不回想。被房间驱逐前的瞬间,她还在不断不断地组装起更多碎片。那琴将再度步步坍塌、破碎为数不清的零件,但无论多少次她都办得到,就当是狂的妄想吧,她兴许能听见获释的崭新音符拼合成诗篇。
“我没注意。”夏舒礼一贯以向导的方式识别哨兵,而就人对人的辨认,她脑中阿舍的印象仅限金红,副队是“班主任”,至于队长则完全没痕迹,他的存在无需代称。
“队长叫什么名字?”这是句既不应该又非常愚蠢的问话,李远志原本若有所思地注视她,闻言猝不及防地呆滞了。
真糟糕啊,真糟糕。夏舒礼的底牌并不存在,她轻轻一推,那钢琴就会向前行,穿过另一扇门朝深渊跌落,但她永远都不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