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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手指,本叔的手已经不能称得上是手,而是两个血肉模糊的圆片,江娴起了一鸡疙瘩,两手控制不住哆嗦,是害怕吗,大概不是,更凶残的场面她都见过,是因为震惊,她前一厘厘变模糊,蒙上了雾
本叔的那双手,曾经一一打在她脸上
今天,景丰年为她报仇了
东星仔们大惊,不懂景丰年为何这样,乌鸦更不懂,他张狂的笑容凝固了,庞大的躯伫立不动“你们之间有仇吗”
本叔的嚎叫回在空气中,景丰年冷旁观,仿佛料峭的寒风,所过之寸草不生,十个手指已经全落地,他淡淡开,声音冷“脸”
一个字,威力巨大,江娴的泪奔涌着,心的种种绪无法发,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声,专心致志观看
脸,什么脸,东星仔们面面相觑,台湾保镖领命动手,匍匐挣扎的本叔被架了起来,一把尖锐的匕首被掏来,他立哇哇大哭,苍老的声音哭得变了调
可惜没有人怜惜他,保镖面无表,手稳准狠,一片肉被削来,又一片,再一片,就像山西人制作刀削面,削得畅熟练,血溅着,他脸的肉已经所剩无几,偏偏他还有意识,必须验这场酷刑
保镖的被溅上了血,手依然不停,被切成一半的鼻掉了来,接来是双耳,还有嘴巴,总之,脸上能取的东西都取了
最后,他手腕转了转,两个球弹了来,在地上动着
如此酷刑,饶是行凶作恶的古惑仔也不忍直视,东星仔们吓得大气不敢,说到底都是些小混混,怎比得上训练有素的台湾保镖,那些人着装统一,非黑即白,就像一堵堵砖墙,脸上什么表也没有
再瞧本叔,已经面目全非,那张阴险的脸变成一团烂肉,他平躺倒地,七窍血,没了气息
乌鸦僵旁观,不拦也不救,心里呼雀跃,但他仍然针对景丰年,鹰邪邪一扫“他虽然犯了重罪,但也是我们东星社的元老,你这个少爷羔,也太目中无人了”
少爷羔,江娴惊恐地大气,和乌鸦相伴那么久,她第一次发现他好愚蠢,愚蠢得可笑,原来在他看来,新界宴会上72第突然撤兵是因为惧怕他,原来他认为景丰年忌惮他
可笑啊,江娴咯咯冷笑,大概这就是脑简单的武夫,靓坤从前就说过,乌鸦有勇无谋,说白了就是四肢发达脑简单,那时她还不信,这一次,她信得心服服
她抚着,呼困难,靓坤所言皆有理,他那句乌鸦飘了,原来也不是随一说
那声少爷羔,连她听了都气愤至极,那么当事人呢,景丰年不悲不喜,骂都不稀罕骂一句,但那目光却宛如刀刃,阴狠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