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臂，用掌心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贴着他温燥的手掌，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抱住面上唯一飘着的浮木，“他们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会传去吗？”

“舅舅...”她抬起朦胧的泪

他看了她一，然后说，“我尽力。”

“好了，回家再说。”

“如果我知，事后来会变成这样，如果我知...”她说话颠三倒四的，她想要和他说今晚发生的事，那些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遭受的所有伤害。在那个最无力、最绝望的时刻，对他的想念和渴望击败了一切。她想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到了走投无路和山穷尽的地步，那她所有的苟延残和垂死挣扎，都一定是为了再次见到他。因为她知，她无比确定，只要他还在她的边，就绝不会让她经历这些。

他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舅舅，卫楷和我一样，还要开学，还要考...如果我害得他被判刑，如果留犯罪记录，我怎么还有脸再回学校，我哪里还敢面对他的妈妈...求你了，舅舅，帮帮他吧，好不好？”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她多希望他能把她摇醒。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时间都倒回了那天生日的晚上，她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他回家，温言细语地和他说话。她没有言不逊，没有关机失联，没有夜不归宿。寻人的警察、躁动的人群、失控的卫楷，一切都是噩梦，统统只是噩梦而已。

她本不愿意回想起来，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那个中年妇女看到她的时候像疯了一样，形象全无，骂的话不堪耳，她完全没有勇气在他面前把那些的字重复。

他没有说话，没有开打断，也没有阻止她的哭泣。他只是坐在驾驶座里，一直安静地听着，任由她伏在他的膛上，哭得上气不接气。

她终于放心了，那紧绷了一晚上的、支撑她脑运作到现在的梁轰然垮塌，她忍不住哽咽起来，“舅舅...”

的办法。”

他的平静染了她，她竟慢慢生一种相安无事的错觉，急促的噎渐渐地平复来，只是她依旧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缠附在他的上。

她了鼻，听话地直起腰，想要收起跨回副驾驶座的瞬间，突然愣住了。

“我知，我知...卫楷这样都是为了保护我，因为那个人的老婆得太过分了...她骂我，用那些很恶心的脏话，还和我动手...”

“我不知...”她只知这次的事闹得很大，卫楷家里用钱也解决不了。想起在派所时卫楷母亲看她的神，她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揪起来狠狠甩上几个耳光，“舅舅...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舅舅…”

他屈起指节，轻轻抹去她侧脸的泪，“嗯。”

“放心，你的事我会理好。”他说，“但是你是你，他是他。他把人打成那样，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如果鉴定结果确实是轻伤，这边就要立案追究刑事责任。更何况，你知他打伤的是谁吗？”

“舅舅...”她闭着睛抱着他，前那件薄棉的少女文都被蹭得变了形，“我再也不，不会失踪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不会，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