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山城,回到南纪老家,起了座众(注1),以木匠手艺度日,很少接到雕刻能面的单,虽然看似日清贫,但有着过去近十年曾经主家的俸禄和赏金,他的生活过得不错。
然后,在“那个晚上”,这位新郎在新婚之夜被他侵犯后,态度便变了一个人……是在那个晚上吧,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羂索占据了吗?
那时候的继国十真只是觉得,他的“乖狗狗”事都需要他的允许,就像生母麻郁夫人临终前的教导那样。因此,在得知曾经的家臣不仅起了匠人的活,还“不经允许”娶了农的女儿后,继国十真便用自己的方式,试图“留”目次郎,迫对方回到自己的边。
现在重温过去,看起来蠢的。如果不是被附,用那种方式…即使得到了目次郎,也留不他吧——所以,他最后留在边的,只有目次郎的躯壳而已,而那时候的他…甚至觉得变了个格的“目次郎”更加有趣,于是便忽略掉了对方种种异状,例如开始巾,例如不再雕刻他最喜的能面,例如不再因为肺病而困扰。
他果然是个糟糕的人啊。
现在看来,羂索这个名字,竟然相当适合“目”,这个人就跟那些寺庙里的秃一样令人讨厌。
虎杖悠真看着目次郎拿着烙铁,在面烙他的印记;看着他哼着小调,开始为面彩绘;看着他似乎满怀期待两天后的婚礼;看着他将新好的「孙次郎」放在一边,计划着亲手将这份礼,作为继国十真十七岁的生辰贺礼。
然而,这张能面最终没能被目次郎亲手送去,也没有在继国十真十七岁的生日诞辰宴会上现,而是由“目次郎”在叛离赤筑山城前夕,交给了即将迎来二十二岁,却面临着鬼舞辻无掺和黑死牟袭击的继国十真。
「这又算什么呢,羂索?是你对我的嘲讽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恨得刻骨铭心的那张脸竟然早就遗忘掉了,也不记得那些送去的侧室和儿女们的脸,他的脑海里,最后只剩那些对他忠心耿耿,主动走了他的血茧后自杀,成为他无意识吃掉的粮。
虎杖悠真在目次郎的面前坐,橙黄的睛看着对方认真描绘着能面上的发丝。
“目,我养了新的狗了,最近又养了猫。”无论是哪一个,都很特别…
“大概是‘喜’的觉。”所以他是认真地在等待着他们死亡,期待着吃掉他们的那一天。
“目会兴有新同伴吗?”狗好像都是群居的生,偶尔也会孤单的吧。
沾染着墨的笔开始描绘更多的细节,这位来自室町时代的能面师听不见后世之人的话语。
虎杖悠真陷了沉默。
面前的目次郎,只是一幻影,一段记忆,一抹执念和不甘。
说再多的话语,有再多的疑问,那个人也听不到了吧。失去了最关键的大脑,目次郎的记忆无法被他的血鬼术给提取,和他一同永存。
“目那时候,是自愿的吗?”他是自愿让那个叫羂索的老妖怪拿走他的吧。
也只有自愿让,对方才能在新婚之际,趁着继国十真没有屋的那几分钟,快速占据了目次郎这个白心上人的徒孙的吧。
但是一段存在面里的残缺记忆,是无法回答虎杖悠真的。随着虎杖悠真回了其中的灵魂,这段前后历经六百多年的无主记忆,终于在今天磨损殆尽,永远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