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把靠在她背上,松松挽着她的腰,神怏怏的,“我也知速则不达,只是……什么都听不懂的觉,实在太糟了。不论我想什么,都像个聋、像个哑巴,无从着手。”
玉疏极其看不顺,但随着青娘逐步在北延站稳脚跟,她已不像刚成为阏氏之时,那样受制于人。
青娘中无限怜悯,“大楚送岁币的队伍明日就到了,你先心这件事儿罢。”0202
青娘悲凉地舒一气,执着她的手,不再提此事,又宽她:“其实你在北延语上反应慢一拍,甚至只会听不会说,也并非是坏事。”
“你想好,要怎样面对你故国的人们了吗?”
也正因如此,玉疏反而不想让人知。若知了,很多事起来,便没那么方便了。
“啊呀,别笑了!”玉疏觉得有丢脸,一掌拍在青娘背上,恨恨磨着牙,抓着她摇了又摇。
青娘无奈地望着玉疏,“玉娘,这世上并非所有的兄长,都像你哥哥一样的。”
“以北延次妃的份。”
玉疏电光火石间明白了青娘的意思。若真对北延语熟练到母语的程度,很多时候,意识的反应和细节,便很容易暴她会北延语的事实。
“所以你便慢慢来罢,别急。而且――”
只是现在这些话说起来也无用了,玉疏也不知如何安她,只好很苍白无力地:“他毕竟是你亲哥哥……”
玉疏也没忍住笑了,二人笑成一团,脸上都是一团红的,像两只了雾的苹果。
玉疏想到她和阿日斯兰、赫戎这三兄妹的事,就一次次想叹造化人。她倒是想名正言顺嫁给她哥呢,偏偏与世不容。
她跟青娘学北延语学了几个月了,已能听懂不少,毕竟这里人人都说,她天天听着,又刻意去学,日常的对话,听起来已无大碍。只是说起来还是别扭,常常张又忘了词,又偶尔记岔了意思,好好一句话,说得东倒西歪。
青娘忙举起了手服了,勉收住笑意,“你平日只能听,不能说,又本没学几次,能说成这样,已是难得了。”北延没有什么一定要给正妻去请安的规矩,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们见面也非常克制,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面而已。
此时青娘的帐中只剩了她二人,玉疏磕磕巴巴地在讲北延语,青娘几乎笑得前俯后仰,又要竭力忍着笑声,只好用手捂着嘴,指着她说不话来。
“我从生来开始,命运就不为我自己掌控。我此生只希望能自由地活着,可生生毁掉我的希望的,居然是我的亲哥哥。”
玉疏望着她。
青娘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才一直自己教她,并且慎重提过:“你宁可叫赫戎知此事,也别让阿日斯兰知。”
她跟着青娘学北延语也是暗地里来的。赫戎现在的确算是“”她,但是至少和外界所传的“汗王被迷了神智”的要相差十万八千里。至少,从他现在都未让她学学北延语,就可见一斑。她的摆在这里,就意味着赫戎永不可能真正信任她。
玉疏一惊,抬望着青娘骤然如冰霜的侧脸,“他就是条毒蛇,只要被他找一个把柄或弱,便会扑上来一咬死你。正如当初对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