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新chun甫至,弘昌二十六年终于过去,登基大半年的新帝依制改元,昭宁元年就此拉开了序幕。
只是俞衡这会儿并没心思普天同庆,因为他又抗了个苦差事:到北延去送岁币。弘昌帝虽已驾崩,每年给北延的岁币、丝绢、茶叶照样得送,朝中为此事吵zuo了一团,ying气些的直接叫停,皇帝换了,那自然之前签的盟约也要换。
当然,这是一家之言,没几个朝臣敢附和。哪怕几乎所有朝臣都能猜chu新君的心意:他甫一登基,便克勤克俭,连登基大典都不肯大办,再看看他圈的年号,这心思并不难猜。只是哪怕众人都知dao,也都被年前那场败仗吓破了胆zi,没人敢真的停掉岁贡,不然若是停了,北延人再打过来可如何是好?
民生凋敝的昭宁元年,韬光养晦四个字,说尽了多少无奈。
因为路途遥远,天寒地冻,俞衡早就上路了,而此行让他最tou疼的,还不是要去北延,是因为他的皇帝表哥疯了!
俞衡饶是这两年稍稍练得圆hua些了,骨zi里还是板正,想到楼临这次给他分派的大麻烦,若不是君臣大义在,他简直想撂担zi不gan1了!
一旁伺候的家仆见他家少爷愁成这样,忙劝dao:“少爷,您又何必急成这样呢?如今咱家是天zi外家,咱们府上的大小jie又在gong中zuo着皇后,即便差使真办的不好,想来陛xia也不至于怪罪您。”
俞衡讥讽地一笑:“我这位飞上枝tou的皇后妹妹是个什么德xing,你真不知dao?”
因女儿的资质,俞国公早歇了送女ru东gong的想tou,谁知先帝当时忽然xia了旨,为还是太zi的楼临指了婚。圣旨既xia,俞国公再忧心,也只得拿chuhuanhuan喜喜的样zi来,准备嫁女。婚礼之前,又对女儿颇多提dian了几番。只是前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了,指望一朝能变了xingzi,那是痴人说梦!
如今外tou看着虽然还好,该有的尊荣ti面,楼临都给了。只是他家毕竟和皇gong关系近密,有些底xia的事儿,该清楚的都清楚了。从gong中现在的qing形来看,俞国公婚前的教导,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
小仆一噎,想到自家那位大小jie,也不说话了,又想起gong中一直传言,陛xia如今还没踏jin过皇后殿中半步呢。不由讪讪dao:“便不说那些,这次和上次您送嫁不同了,公主在北延那样得脸面,想来他们也不会怎么为难咱们么,毕竟也算是亲家了。”
“亲家?”
“你说的是哪门zi亲家?!”俞衡狠狠剜了他一yan,冷冷dao:“再叫我听见这两个字……”
小仆吓得立刻闭了嘴,殊不知俞衡是在救他!这种话若是叫这一两年愈发天威难测的新帝听去了,他还要命不要?新帝连同父的亲弟妹都能xia死手,别说他这么一个舅舅家的仆人。
这一年以来,十二公主在北延的艳名,甚至都隐隐传回了大楚,据说那汗王一时一刻都离不得她,如今已是北延次妃了。
俞衡深深叹了kou气,怪不得连陛xia听了之后,都没有an耐住,竟给他chu了这样一个惊天大难题!他想到此行的前路,只觉得tou被北风chui得生疼,又是一叹,也终究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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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名在外的十二公主正在和青娘说话。
尽guan一直在青娘shen边服侍的嬷嬷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