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会心痛,正如我现在一样的心痛。但我知你终究还是会理解我,正如我理解你一样。
我应当恭贺你,因为你多年所求,终于一朝得偿所愿。可是我现在,又怎能说的这句恭贺?
哥哥:
她抬看着远方无垠的天际,此时月淡星稀,似乎连星月都失去了气力,挣扎着发几萤般闪烁不定的微光。
宴
第二天衔霜再见到玉疏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正躺在榻上,空茫茫望着某一虚空。
她忽然想起那个喝多了酒,会抱着她的手臂讨饶的少女,本是一朵养的花,颤巍巍地苞待放,只是还未等到开花的那天,就被人突兀地攀折来,本以为即将惨淡淡地枯萎,谁知一夜之间像是忽然盛放了,无穷无尽的丽,无边无际的香,是比想象中更妩媚的,到霸的倾国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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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霜不知怎么形容玉疏那个神。似乎还是那个样,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她就是知,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此时此刻,写此信,心如刀割,泪如泉涌,我不知要用何言语,来深深抒我心中此时的震颤。
哥哥,你一定也像我一样,不能再等待,是不是?
我多希望我能用此理由安我自己,但是我不能。
玉疏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又偏偏怯弱得不可思议:“暴我、还拿我当,汗王,你告诉我这叫好?”
衔霜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玉疏是在回答赫戎前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她又听到帐里陆陆续续传来的声音,淫糜骨,息不断,间或夹杂着一低沉的调笑声。最后云收雨散,夜晚复归寂静之前,她似乎听到一声哭泣,又或者是悲鸣,说不清楚,只是无端端就让人觉得很凄凉。
过了一会儿,赫戎才笑起来,声音非常倨傲:“一小伤,尚且死不了。再说……”他语气愈发低沉,“不抓这一箭,本汗的次妃没到手就要飞了,这可怎么办?”
我想我接来要的事,一定瞒不过你。可是就如你一样,明知瞒不过我,还是去了。哪怕名声丧尽,哪怕千夫所指。
玉疏冲她微微一笑。
一艳骨支撑起了这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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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到迷醉的颓唐之。
衔霜只能苦笑。她的小女孩儿,也长大了。哪怕是撕开自己的伤疤,铸成无不摧的双刃,即使伤人的同时也要伤己,也在所不惜。
他不该承受这些莫须有的职责,不该背上这些会遗臭万年的骂名。
此时此刻,如果你在我前,你会怎么说呢?
她竟愣住了。
她终于掉泪来。
我的哥哥应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他天生是该权掌天、威摄四海的,他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名声,他也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名声!
“我不知……”
“不知便不知罢,留在我边,总有一天,你会知的不是吗?”她听见赫戎说。0202
恭贺你,哥哥。
于弘昌二十六年02三月
那一笑的风冶艳,连她是个女,都忍不住看呆了,轰地一声,面红如赤。
赫戎柔声:“那当我的次妃如何?”
衔霜一直没听到回复,玉疏过了很久之后,才轻轻:“今天你为何要接住那只箭?你明知那会让你受伤。”
最后,哪怕并不多么开心,依然献上一句迟到的恭贺。你再也不是那条困于浅滩的龙,而终于可以展翅飞。
【兄临敬启】
过去那稚已随着花的逐次绽放而深深隐藏,只偶尔还闪动在她不经意的角眉梢。
里跟着一叹,声音竟是难得的轻柔:“这里不好吗?”
哥哥,当你这个选择的时候,你会有多难过呢?你会有多心痛呢?你是抱着怎样的急迫心,才能猝不及防到让这些言传来呢?
因为你还记得吗?从很早很早之前,知彼此、明白彼此、造就彼此的,就是我们两个人。可是我终究还是成为了你的累赘、你的包袱、你的……污。
哥哥,你一定会说,这些和我无关,是因为你对权利的向往与渴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