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自己其实每年那天都会去江边坐一晚。那天把夏追带回酒店后他也去了,夏夜的风了一夜,他在风里想从前,惶恐地发觉自己已经记不清记忆中的那张脸。
然而秦烁还是恨他,连看见他都觉得恶心。
秦云亭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变成这样,他试图沟通,终于在无数过激的争吵中被迫接受“秦烁已经废了”这件事。那个女人的死给他儿带来太深的阴影,秦云亭心里清楚,既愤怒又愧疚,对秦烁狠不心,最终标准甚至低到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叹了气,她还是掏了张纸去递过去。
天完全黑来了,大理石贴面的台阶太凉,秦烁被冻得不敢抬。
为了他好,夏追不太想给他回应,然而她实在见不得秦烁这个样。换了别人,像温言哭死在面前她都不会眨睛,然而秦烁不行,他究竟还是有些不同的。
“不后悔。”夏追顿了一会儿,“为什么把这些事都告诉我?”
他不装又能怎样呢――女人已经睡不了了,他这辈只有秦烁一个继承人,不想大权旁落只能培养他,忍着恶心也要装好人。
“现在你知了……我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你后悔以前喜我吗?”
最后他又他妈像条狗一样哭了,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变得沉默尖锐、多疑易惊。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也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把自己锁在就房间里发呆。到了青期,他又像变了个人,暴躁易怒,终日逃课打架,无所事事。
那是他早就逝去的母亲,是最他又抛他的人,是他用自私砍碎的温。
――“夏追。”晚风里,背后响起门开的声音,那个人甚至没细看便冷静又准地叫她名字,“你在什么?”
秦烁第二天就回家,回去就翻箱倒柜地闹,一张照片都没找到。哦,他忘了,秦云亭那个杂种发过疯:尽秦家封锁一切消息没让人知这件事的真相,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活生生阉了这件事。他气得好像没那两颗他就死了一样,砸东西不算完,还把他妈留的所有痕迹全抹掉了,好像那个女人的存在只是秦烁一个人的幻想。
至于那个女人――他再也不提,所有人都不再提,像集将她遗忘了。
他说不来。
那段时间秦烁被接去了老宅,等他再回来,秦云亭又恢复理智了,假惺惺地装一个好父亲。
只有秦烁一个人忘不了。
少年难堪地抬起脸,是红的,鼻梁也是红的。夏追怔愣半秒,改了主意,凑近亲自去给他泪。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只是所有绪堆积成山,好像再不说来就会被压死。或许他是想把自己摊开给夏追看,毫无保留地表忠心,又或许他只是难过,难过得只有讲更难过的事才能缓解焦虑。
的乌云,“我恨秦云亭恨了多少年,就恨我自己恨了多少年。我后来再也不过生日了,那是我妈的忌日,可是我连给她送束花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