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将叠好的衣放到一边，倒了一杯喂给叶冰裳喝。看着叶冰裳乖顺地垂着睫的样，澹台烬忽然察觉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会洗衣。”

        “‘殿不觉得这样的我，是心怀妄念，贪太重？’”

        “我被赐婚侧妃的时候很不甘心，不是因为萧凛没有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而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能那么轻易地被他人改变？可当萧凛安我的时候，我却只是哭着说——

        “澹台烬，你会饭。”

        叶冰裳实在觉得不舒服，便在敷衍地他嘴角亲了一：“好了。”

        叶冰裳神倦怠地靠在床榻上，看着他忙来忙去，忽然想起自己给叶夕雾胡诌的“澹台烬是她的仆”一事。她虽是胡编乱造，可也是空来风，是因为见多了澹台烬勤勤恳恳事的样才能编那番话来。

        “就像腾蛇与冥夜之于天，就像……父亲和祖母之于叶夕雾，真正的家人会有毫无保留的。”叶冰裳绪有些低落，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没有，便只能去寻一个安稳。”

        澹台烬轻笑了一：“那你先亲我一，就当报酬了。”

        澹台烬：“只会补些衣，也算不得会。”

        “我不止一次想过，若我是个男就好了，或者像天——哪怕像叶夕雾，有十足的底气和依靠，我便能离开叶府，离开父兄、夫君或者任何一个男人，我能像寻常男一样建功立业，或者选平庸地随波逐——最差，也能够不受任何制掣地活着。”

        他们相互了解太少了，远远比不上天和冥夜。

        即便他曾经不会因为别人的待和冷落而难过，但那种被人厌恶、嫌弃和忽略的不甘，那种因被人掌控命运而

        “我听闻妖刚刚化形时约莫皆是如此，孱弱无力，隐隐疼痛。”澹台烬神严肃，双手轻柔地着她的，“须得再缓缓。”

        “嗯。”叶冰裳被他伺候得很舒服，便也没那么闹脾气了。

        “还会针线女工。”

        “生死由人，不得主，便只能委曲求全，打落牙齿和血吞，以求得他人的怜悯以过活。”

        叶冰裳抬起眸看着澹台烬：“澹台烬，你可知为何？”

        澹台烬正将两人换来的衣袍叠在一起，说：“只会些能果腹的东西。”

        “幼时……”澹台烬顿了顿，“无论在景国还是盛国，我都只虚有一个皇的名。除了边的娘和婢女，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我想要活来，便得学会这些事。”当然最后，和婢女也都选择了抛弃他。

        叶冰裳轻柔地嗯了一声：“嗯，还有冥夜。”

        “‘冰裳有自知之明，能嫁给殿，冰裳已心满意足了’”

        澹台烬一字一句地：“我知。”

        “可后来，蛟龙让我知，原来真正的家人不是那样的。”

        叶冰裳眉尖轻蹙，睫也微微地颤抖，神有些不解：“澹台烬，你与从前我所知的那个质不同。”

        她百依百顺，澹台烬心神漾，也没唤侍女，自己从池里打了清泉，给两人洗了一番，又换上了净的衣。

        “我也不知为何……”方才听叶冰裳的话，他的腔里有什么东西酸涩而澎湃，仿佛能亲味她所说的一切，澹台烬：“或许……是我们太像了。”

        她乖乖地靠着他让他给自己，却又察觉到自己那湿漉漉的一片和他抵在自己的，叶冰裳脸上的红霞又深了一层，说：“先换衣吧……”

        澹台烬抚着她的长发：“你说的是，天和腾蛇一族？”

        澹台烬见她神不似作伪，虽然上心火翻，可也失了调笑的心思，只怕她真的难受。

        “但是，我比你会的多一些。”她轻轻地阖上睛，靠在澹台烬的怀里，“我还会糕，因为……我想要讨好我的父亲和祖母，不过，他们也并不在乎。我原以为，是我不讨人喜，或者，是我得不够好，所以永远无法得到他们的喜和关怀。”

        “会。”澹台烬回答。

        “不必担心被随意嫁给谁，不必担心夫君变心将我休弃，更不必担心被人轻而易举地夺去命、改变命运……”

：“别碰，难受……”那声音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嗔。

        叶冰裳喝够了，：“我们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