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依我之见,姑娘们可以在防腐防虫这里想想办法,竹纸麻纸也不经放,若能稍微延长储存的时间,必是大功一件。”
“有理。”
龙卿托着胳膊思考,这位吏长的话很有理,能造纸是一回事,能不能卖又是一回事,她们必须有优势,可以是价钱更低廉,也可以是防虫防腐,若能结合来,纸坊不愁不兴盛。
“那先到纸坊参观吧。”
“好,到时姑娘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知会我,我与你们问问那事。”
“那谢谢官长了。”
那官长摇摇:“不客气,都是农家来的,你们能造便宜好用的纸,对我们农家人大有好,不然光是买纸就倾家产了。像我家早年供我读书,全族省吃俭用磨了十年,到来什么都考不上,最后还得花钱托人在县衙求得一职,月给虽有五两,但这辈估计都赚不回读书的钱,半辈也虚掷了,唉。”
官长的话让沈清茗很是难过,联想到她爹,她爹当年也是全村供读,老沈家原本有村长家那样的家底,但为了供她爹读书直接成了全村垫底,她爹甚至比这位官长还不如。这位官长是没有考中,但至少留在这里成为官吏也算照应到家族,而她爹直接把家庭的血光就人间蒸发,这样的话无论她爹能不能考取功名对老沈家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么想来,供一个寒门学读书其实是一件价比很低的事,之所以那么多人奋不顾挤去,不仅因为没有第二条路,更因为这片土地的人们普遍有厚的英雄史观,崇拜民族英雄,那么人地就会很自然的与英雄豪杰挂钩。至于那些失败的人都沦为了历史的沉默成本,他们是世人认定的“失败者”,因此不值得在意。
沈清茗觉得这样不好,同样是寒窗苦读十余年,同样是举全族之力去供读,最后仅仅因为没有人地就被打上失败者的标签,一个辛苦经营多代的家庭一朝返贫,代价太大了,若用这种浅薄的逻辑去推算,可以得世上九成以上的人都是“失败者”。
把一个国家的主人群定义为失败者无疑是片面而浅薄的,一个大的国家定是以构筑的主为基准,而不是那一两个的“成功人士”。所谓成功,在现在的沈清茗里,其实个人力量才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运气,命运选中了他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