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就在自家的院里开始用鱼换山货,大鹅、公鸡他也要,知信儿的屯里人争先恐后,剩的不到二百斤鱼,一会儿的工夫就换个光。
但是,他毕竟是生产大队书记,不能让人看他是官报私怨。
潘桃在东辽河边生活,他只知东辽河里有鱼,很少有人像二赖这样到柳甸的坑里打鱼,如此多的收获,令她始料不及。
好在二赖回来了,不仅没给他打脸,反而让他前一亮。
照公社的批复,以人民公社的名义,幸福屯生产队成立了组,饲料和单独算,大憨成了组组长,托娅和琪琪格成为专职饲养员和挤工。
其他生产队社员群众不甘心,拿本屯生产队长说事,生产队长把一切缘由都归咎于牤,甚至还在生产大队刘支书面前给牤造了一个罪名:破坏人民公社公平秩序。
社员们这时候除了编筐挝篓,拾粪,打麻雀,碾米磨面,上山砍柴,再无其他营生。
剩的鱼孝敬一些给自己的爹乔喇叭,外加归还卖两只公鸡和山货的钱,这让乔喇叭和老婆秦小玉对二赖刮目相看,当晚就把鱼炖上,邀二赖和百秋一起品尝。
这件事较之前每天为社员群众派,虽然有所变通,但是其他生产队还是气得很。
事实如此,接来二赖三五天就城往返一次,每次都能满载而归,收获颇多。
闲人聚在一起打牌,忙人总有不完的活。
二赖为了扩大战果,确保这条赚钱的门路能够长久,他深谙舍得的理。
难打到鱼,反而这些地方,他更有把握。
二赖也能显摆,腰板得直,见到屯里人就嘘,就像他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与潘桃约好了,过几天再来。
牤带领社员为集打完石,腊月,临近节,社员们彻底冬闲在家。
大伙没有料到的是,二赖竟然满载而归,不仅琪琪格的没受到任何闪失,而且山货还卖了好价钱,又回足以让屯里人都羡慕的两袋鱼来。
百秋更是开心,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鱼和大把的零钱,而且自己丈夫浑上都净净,让她见了外人都觉得面不少。
枪打鸟,大队刘支书因为牤拒绝女儿刘彤,还丢颜面的事,他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很想煞一煞牤的锐气。
二赖在潘桃家住了三天,抓了近三百斤鱼和红肚青蛙,留给潘桃一些,送给老万一些,就地在种畜场卖掉一些,第四天一早,他把剩余的二百多斤鱼货用两个袋装着,放到背上,兴采烈骑赶回幸福屯。
二赖换山货不用称,不在乎多给屯里人一些,他图的是来日方长。
二赖去城里卖山货打渔的事,幸福屯的社员群众对他不抱什么幻想,相反,有人甚至背后议论说,二赖骑城,不好有把骗跑卖掉的危险。
社员群众还有一个新奇的发现,二赖这次城回来,脸也净了,手也不脏了,看上去净利索很多,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洋气起来。
牤闲不住,除了关心生产队的那些牲畜喂养,社里的一些杂事足够他心。
二赖越抓越上瘾,一天的工夫竟然抓了一袋鱼,足有百斤。
从东辽河打回的鱼,他首先慷慨地送给老丈人大倔家十多斤,他这是溜须牤,还时又送给托娅和琪琪格十多斤,他这是为了次借方便。
鱼换没了,有社员群众甘愿把山货和鸡鸭鹅拿来,委托给二赖城去卖。
羡慕的同时有嫉妒,嫉妒的背后就是搞事,甚至使坏,牤始终在风浪尖上。
二赖走山货,打鱼,赚钱和私会潘桃两不误,他乐此不疲。
二赖照收不误,他心知肚明,这里面有差价可赚,而且赚还不少,帮屯里人代卖山货和家禽,给多少钱,屯里人满意认可就行,他赚多少只有他心里清楚。
把琪琪格的借给二赖,牤心里也没谱,如果有什么闪失,他脱不了系。
刘支书表面上现怀大度,不仅安抚各生产队长,还在不少公开场合为牤挣袋。可是暗地里,他却希望群众的呼声和反响越烈越好,牤的罪名发酵得越大越好,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果不所料,开凿了几冰,鲫鱼、蛤蟆自己往蹦,一网兜去,泥鳅抱团往上上。
大队民兵听说了,调查二赖是否有投机倒把的行为,结果没有查他倒买倒卖的证据,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