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關係的人,她無法跨越過去。
繡嫣也是一白衣跟在吳玉霜的後,見此狀,忍不住站一步說:“我家夫人已經與陳夫人結義金蘭,天地有證,實為妹,以大功服喪並不過分。”
“你是何人?主人說話,豈有你上來說話的份?”陳姓男人說。
有人刻薄譏誚:“她是沈家老爺新納的小妾,先前不過是歌樓裡賣唱的人,沈夫人竟然帶她前來,是否對逝者不敬呢?”
“誰在說話?”吳玉霜近幾日氣血不足,被日光照得分辨不清說話人的面容,前所有的人、景、都如同泡在中聽不真切,她只隱約聽見有人譏諷繡嫣,心中更是動氣。
繡嫣住吳玉霜的手腕,笑:“我是歌女不假,陳氏如此貴門第,若要我去,在場先查驗一番份,凡是九人都要與我一起去,不然我不去。陳氏如此遵奉禮節,現場倒要好好查一查,服飾不端之人也不能在此祭奠。陳公,我看你的喪杖也不太合乎規制吧?”
“老爺,她無理取鬧!”
“好啦…”陳氏族長輩的老夫人一直坐在廳堂內,實在受不了這些吵鬧,拄著拐杖來調停:“不過是一點小事,也值得這樣,她們來祭奠孫媳婦也是她們的好意,何必如此拘泥,沈夫人確是孫媳婦的舊友,我還是記得的……”
她一說話,底的小輩們才不敢吵鬧了。
“你過來……”那老人朝台階的吳玉霜緩緩招一招手。
吳玉霜恍惚地走上台階,走進停靈的廳房,從陽光照的庭院走到極為陰涼冰寒的所在,前的景象也逐漸清明起來,沉澱來,不再像中那般搖盪。
靈前擺著一方小供桌,左右兩邊放著周語林生前愛吃的鮮果點心,中央擺了香爐,三細香正在燃燒,縷縷的煙線像波動上去,燃燒來的細白香灰堆在小爐內,像了一場雪。
周語林躺在靈床上,上蓋著一塊白布。
吳玉霜走到床前,看到那方白布隱約顯現周語林的體輪廓,她忽然到退縮,似乎無法再前進一步。
周已經沒有了氣息,吳玉霜如果揭開那張白布,就會看到她已經死去的面孔。
吳玉霜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親人好友的死亡,她第一次覺到她和死亡之間的距離僅僅隔著一張白布。
揭開白布是多麼簡單的事,只要抬一手臂,動一手指,她就能再次看到,並且最後一次看到周的面容,見證她生命的消亡,看到夢中那朵枯萎的花。
但是太困難了,這是吳玉霜自生以來面臨的最困難的事,她不敢去,她整個體的每一滴血都在抗拒著掀開白布的動作,她的睛甚至已經移開了,徒然地望著自己的黑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