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喝。”
“所以,便请沈侧君饮一杯梨落酒了。”祀幽全然不把其他人的态度放在里,抬抬巴示意在一旁候命的小侍去把酒端给沈兰浅。
“沈侧君大名鼎鼎学识渊博,既是燕上京第一人,又是贺太傅的门生,自然应当标准要求。更何况……”
他并不觉得琉璃少君是这种浅薄的人,正相反,从他与祀幽仅有的接和那些传闻来看,这位少君殿聪明得很,手段狠绝,与他那弑母杀的亲娘如一辙,不可能只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就这么放肆地刁难他。
他不顾小笋的啜泣,以袖掩面,正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突然被人抓住手腕,夺走了手中的酒杯。
“主!您不能喝!”小笋生怕他真的想不开喝酒,急得泪都要来了,“替您喝吧,主,您撑不住的……”
刚络了些的气氛一凝固,有人看不去,忍不住:“少君这就有些鸡里挑骨了,咱们的主题虽然是菊,但也并未局限于赞述这一种裁。沈侧君的诗句以菊之风骨喻其父之风采,如何不合题意?若说不以菊为主便是不合题意,那先前柳三公所作《上林风考》、长赢少君所作《画秋》等也不合题意,少君当时又为何不提异议?”
冰冷的男声响起,夺走酒杯的是一个形修长的男人,他姿,与一众贵的少君公们都大为不同,只着简洁的盘扣黑衫,腰间系着玉带,勾勒着他匀称有力的腰肢,外只套了一件绣着深红暗纹的广袖衫,黑发散落,银冠,整个人散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诗自是好诗,只是本少君觉得,未免有些不太合题意。”小少君双手环臂,慢条斯理地,“借思人固然好,但既是咏菊,当然应该以菊为主。”
沈兰浅负手而立,面上看不喜怒,中却过悲楚。众人碍着西暝府的威势不敢为他说话,他一人孤立无援,单薄的影显得格外凄凉又脆弱。
男人孑然独立,眉间尽显冷冽,通散着烈的压迫。
男人左脸着一张银制面,看不清面容的全貌,来的半张脸眉目分明,神淡漠,黑眸深不见底,锐利而深邃,尽是肃杀之气。
“这位小兄弟说的什么话,这梨落酒只有果味,又不是烈酒,这么多公都喝了,难不成你还怕本少君单独给你家主毒?”祀幽嗤笑,“放心,本少君还不屑这种三滥的事。”
他唯独不能容忍有人侮辱他父亲。
赞扬声四起,沈兰浅却并未放松,他知祀幽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小笋,不得对少君殿无礼。”沈兰浅呵止他,“少君殿说的也不错,既然这首诗不能让大家满意,那我理应自罚一杯。”
……其实他也是有些气恼的。
事反常必有妖。
他将夺过来的梨落酒一饮而尽,把尚有些呆滞的沈兰浅护在后,面容冷峻地盯着祀幽。
沈兰浅垂眸,拿起那杯酒,在手中随意晃动,长袖动,来一截如玉般的手腕,纤细而白皙,似乎一折就断。
祀幽话音一转,直直对上沈兰浅,他巴微扬,神倨傲:“这可是女皇陛亲自设的游园宴,沈侧君却在这哀悼故人,多少有些……晦气。”
好事被人破坏,祀幽也冷了脸,咬牙切齿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祀幽这行为简直幼稚的可笑,他再怎么样也是亲王侧君,而一众皇女中,女皇独靖王,又有凤后为他撑腰,祀幽执意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自己,能捞到什么好?难真只为了一恶气,就如此不顾后果?
“你!”
祀幽闻言却没有发怒,反倒笑眯眯地看着那位公,语气却透着森寒:“若本少君就是要挑这个骨,又如何?”
小笋差被他这厚颜无耻的话气死,眶都气红了,指着祀幽你你了半天,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沈兰浅本人倒没什么反应,全程都未与祀幽辩解,他平淡地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整个菊园鸦雀无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十分尴尬。有为沈兰浅不忿之人也被朋友劝,以免陷这两位贵人的争端中,遭到波及。
“再说了,这是御酒,就你一个隶,也享用?”
这话就是明摆着的挑事了。
“裴氏,裴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