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移向旁边的棺材，语气平静，“去吧，那维莱特。”

        “再见，母亲。”

        ＊

        是夜。

        那维莱特回到他们在海边的房里，和骨灰盒睡了一个午，天气一般，但来了一阵大风，把阴云尽数散，他走到门，抬仰望天空，繁星密布，银河隐约淌在天幕之中。

        银钩似的月被群星簇拥，他的心莫名地畅然起来，他穿上莱欧斯利的那件宽大的衬衣，稍微可惜上面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气味，他在镜里观望，觉得它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尺寸刚刚好。

        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懂天真的人鱼了。

        “走吧，我们回家。”

        他用防盒和塑料布一层一层加固，最后整把它包裹起来，像个致的礼。

        这就是上天给予他最好最喜的礼。

        那维莱特光着脚踏沙滩，海逐渐没过他的脚踝、膝盖，抵达腰之后，他抱好骨灰盒，纵沉海中。

        银蓝的尾巴比年轻时又长了不少，人鱼的视线绝佳，即使在昏沉的海洋里也能辨别方向，他轻车熟路地游过浅海区，在地势极低的位置开始向方凹地游去。

        这是人类不可企及的地方。

        但是他曾带莱欧斯利来过。

        他觉得很幸福。

        他的秘密基地在很深很危险的地方，这是为了防止其他生过来抢走他的地盘。

        那里是熔岩发的发地，幸好这几十年都相安无事，不然那维莱特该考虑搬家了。

        一个粝的石后面正是贝壳床的影，他欣喜地游向那里，随后打开它，将类似于垫的肉暴来。

        他带着骨灰盒躺去，这一刻，耳边无风无声，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和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用手抚摸盒，他暗想：莱欧，我们又回到这里了。

        虽然希格雯怕我痛苦，还专门为我准备了安乐死的药，但我不打算用。

        我想和你一起沉睡在这里，如果哪一天刚好火山爆发，熔岩吞噬了我们，这算不算我们合在一起了呢？

        放心吧，我不会饿肚跑去，人鱼可以闭息，这完全是为了死亡而准备的。

        这么说有奇怪，应当是为了那些独留在世上而无法自杀的人鱼准备的，听说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是如此离世，而后代也有了这种倾向，久而久之，就分化了这种能力。

        那维莱特从贝壳床上起来，他绕到支撑它的石上，然后使劲用尾巴一，贝壳床便慢悠悠从上面开始塌陷。

        它即将落到海底最深的位置。

        人鱼抱着珍贵的宝钻去，随后他掰断支撑贝壳的，嘭的一声闷响，贝壳周遭产生了剧烈的震动和泡，它完完全全闭合上了。

        贝壳本就极重，再加上成年人鱼，贝壳床迅速跟随惯向海底深沉去。

        黑暗中，那维莱特幸福地把骨灰盒搂在心。

        这一刻，没有谁能把他们分开。

        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了。

        “我你，莱欧斯利。”

        泡从人鱼的唇角溢，他低虔诚地吻上盒表面。

        然后他合上了双。

        腮紧闭，人鱼平静地和骨灰盒飘在粉贝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