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外却有一人覆面正在等着他,见他来了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地接挥至利刃,一招对面的刀锋成了刃鞭使与他全然一致的招式。
阿迟心存志,而他唯愿“与人驻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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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夜见尹雪尘手中一动,警惕地将后方所有人蔽于后,迷雾顷刻四散。他拉过侧边衣稍捂鼻,却仍有些许气味顺风而,他闪过临面而来的鞭刃。
如今这猴恐怕是来寻主的。
他还需得从相持间寻一突破。
乌承恩边一切无异,城的狼牙布防也未有变动,趁此夜深人静之时,厌夜避让开重重守卫带着一行人离开狼牙军营,而不过刚茶肆不远至范阳城外郊林,便有小半队狼牙人阻于面前。他心不妙,乌承恩所拿到的布防图果真丢来的鱼饵,他们一行人是正正狼牙的圈套。但好在为了埋伏此行狼牙军人数不算太多,他勉一并应付。
桩桩件件皆告诉他,月泉淮几乎从未把阿迟当人看,层层叠叠的陈伤累于手上,那本该是阿迟武学之基,是习武之人的命脉,如今只剩薄浅的微弱反应,连被人握于手心都未有及时受。
“顾兄,你说是怎样的人分明知前是假,却心甘愿沉溺于醉梦呢。”
翌日。
木柴燃时噼啪生响,离的思绪有几分回神。明日夜中阿迟或会因相对不得不阻拦,兴许还能再见到一面。到了那时,他也不会再由着阿迟自甘鄙弃,便是阿迟不同意,他就是拖也要把人带离这虎狼。
清雅却烈的花香让他一瞬青了脸。
厌夜记得报所述,尹雪尘常携一只灵猴,此猴通达人,竟真学了一武艺,只是上满是伤痕似是未被其主好生对待,但猴儿心思纯真不曾背叛。
他未再问,提笔将诗落墨纸面。
“加快速度跟上。”他反手解决最后一名狼牙盾兵,脚步一刻未歇,促车夫驾离去。
厌夜听着后车一阵动,但听着也并非是狼牙袭来,他侧过闪过袭来的鞭刃,余光微瞥向乌承恩一行人,竟真见得一不知从何而来的猴儿挤于人群间胡闹,后朝着他们这跑来,贴在对方的脚边嗅闻着什么。
他轻轻念着仿若回到昔年。他看着阿迟提剑于廊诵《白篇》,他问阿迟何不作《短歌》?阿迟回首望来,答曰:“男儿志。不求颜光驻,锋刃可弃。”
“尹雪尘。”
厌夜合上双目,他从衣襟小心摸已然泛黄的书信,隔着衣紧贴于被温捂得温。信上的字有几分竹骨梅姿之意,只是远不如阿迟的字游龙洒脱,记的满是两人曾经的当之诺,与将来期许。
“一份布防图,一个人,就能让你们心甘愿地扎圈里。还是顾兄重重义,只不过这死在范阳时,不知迟驻会不会给你哭坟。哦,错了错了,恐怕是连坟都没有,只剩个腰牌吧。”尹雪尘瞧着厌夜面沉着心绪未因话而动,便低了嗓,面笑得阴森,“哈哈哈哈,不过说来迟兄如今也是月泉宗主的侍,只是可惜有心人有人不得终,只能在地相见求个圆满。顾兄不如先去探探路,日后迟兄才好在地府与你相见呢。”
要让他真不不顾,放任阿迟在月泉淮手中受这般的罪……他不到。
“……!这是哪来的!”
“…不求颜光驻。”
“……恬不知耻。”
雾稍后散去,对方却已然化成了他的模样。
相较于他尹雪尘的招更为游缓,像是故意拖延他们一行人离城的时间,厌夜深知尹雪尘这般难缠自己更是急不得。可他们离范阳城周的军营算不得远,方才的动静一定引起了狼牙注意,定有后续追兵,史思明与谢采等人铁了心是要拿他们,他们要赶在回信抵达狼牙大营中前离开,否则无人能在此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