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惨死在自己的前。
饭店离陵园不算太远。在公交车上又颠簸了近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见到了舅舅。
于是,她又拿了两支粉的康乃馨。递给店员包装的时候,那两抹粉,在一丛纯白中间,显得格外惹。
等报站的声音响起,日光已变得熹微,斜阳的余晖洒车厢里,为靠窗的座位镀上浅浅的金。
江启年戳了两坐在旁边的江示舟,她怀里抱着那束花,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很久。
舅舅是从X市赶过来的,那也正是妈妈的故乡。因为距离遥远,所以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江启年才会和舅舅见上一面。
店员从这花束的组合成分,便一目了然它的用途。他不一言,选了张黑的包装纸,细致地打理和排列好花枝,再捆绑成束包好,交到江示舟手里。
江示舟只好佯装无事,挑了几支白菊,白百合和白玫瑰。这时她瞥到了一旁的康乃馨,多年前的某个场景,又顷刻浮现在了她前。
“示,该车了。”
“……怎么可能。”他轻声说,“妈把你当作她的另一条命呢,只要你还活着……她就一直都在。”
她的肢忽然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在江启年无声的示意,她走上前,蹲,轻轻将怀里那束花放。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不愿面对妈妈已经过世的事实。
好菜后,舅舅便和江启年寒暄起来。江示舟则默不作声,无聊地摆着桌上的餐。
在陵园里路过一座座墓碑,江示舟的脚步终于跟着江启年,一同停驻在了其中一座前面。那里已经有了一束花,看起来是刚放不久。
陵园在郊外,坐公交过去大约要一个小时。
话题突然转移到她上,全桌的目光都聚焦于她一人,她一时有懵。
了陵园,舅舅也打来了电话,说在钟山饭店等他们。
他抿了抿唇,发现自己的咙也发疼得厉害。
那是某个母亲节,她第一次拿零花钱,买了一支粉康乃馨,送给妈妈。至今她还清楚地记得,妈妈当时那番惊喜又欣的神。
墓碑上,镌刻着那个刻在她血里的名字。江示舟一刹那到晕目眩,呕吐又涌上间。踉跄着走开后,她背对着墓碑,蹲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崩溃的哭声在空旷的陵园里回起来。
舅舅已经先他们一步去陵园扫了墓,来后,又到这边订好了位置。
俩人在墓前沉默着待了很久,直到陵园的工作人员来告知他们,已经到了闭园时间。
江启年沉默不语,只是走过去,轻抚她蜷缩起的脊背。良久,他才听到她哭得嘶哑的声音。
“舅舅想问你,要不要过来舅舅这边住?”
“妈妈如果看到我这副样,是不是会……后悔生我来?”
“小舟啊,舅舅想和你商量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