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就在惶惶不安之中过去,咸丰二年的除夕,是这一个家庭之中从没有过的惨淡,翠噘着嘴和练彩师说:“哪一年过年,都没有这么冷清呢。”
意思。
那是正月十九这一天,清早老贾刚刚打开了门,就听到外面一阵人声喧腾,有人在街奔来跑
而且储备也丰富,南京十分富庶的,金钱资之类的积蓄都很充分,哪怕府库缺钱,民间也能捐献,如果定决心守,太平军很难快速攻克,之前的长沙城,就是攻击了很久都没有效果,太平军只好离开,如果南京攻防战也是这个样,太平军一直在外面攻城,四面清军不住地过来增援,太平军只怕就要解围而去了。
练彩师突然间想到,或许命运安排自己穿越到这里,是为了要演一场《古战场传奇》,相似实在太多,克莱尔是护士,自己也是护士;克莱尔在苏格兰地抚摸一块巨石,穿越到两百年前的苏格兰,自己夜班班后摸了不锈钢雕塑,就穿来了一百多年前的清代;克莱尔穿过去的十八世纪,苏格兰战乱纷扰,自己穿到咸丰时代,正撞见太平天国这一场中国近代最为浩大的农民战争。
一记起这些,练彩师浮想联翩,心怀激,然后她又想到,过了这一个夜晚,时间新的一年,自己在这个时空之中,就十六岁了。
平心而论,练福祥这个判断确实不是随意,南京作为前明曾经的都城,城防是很经过一番修缮,城墙又又厚,砌墙的砖质量非常的好,每一块砖都打上烧制者的名字,如果不合格,是可以追踪责任源的,那一回去大报恩寺经过的聚宝门,后世叫中华门的,是其中最为固、防守能力最大的城门,大门是包了一层铁的,又厚又重,要攻破这样的城门,可是不容易呢,另外城墙侧还有“藏兵”,能藏人能存放资,功能非常完善的,可以说在此时的中国,城防最牢固可靠的,除了北京,就是南京。
这个设想是好的,然而练彩师清楚地知,后续发展不是这样,反正南京城是很快就丢了,最后的结局很是不好,给湘军攻破了天京,玉石俱焚了,那叫一个惨烈,所以她才极力主张赶快离开,怎奈双亲据常理推断,还不至于到那样危急,所以练彩师只能自己着急。
咸丰三年,果然又有变化,正月里,刚刚过了十五,练彩师没怎样受到元宵节的氛围,然而不久之后,势便有了新的发展,让人更加惊恐。
晚上的团年饭不过四碟简单的小菜,还有一个汤,吃饭的过程中毫无心,草率地就结束了一年中这最为隆重的一餐,饭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练彩师坐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这一天整个南京城中,只怕也没有几家有心绪过年,就好像地震之前的动一样,反常的焦虑躁动,自己为穿越人,虽然知未来的走向,然而心中却也是慌慌的,大难临没法逃啊,自己是可以一个人离开,但是对于这一世的双亲,练彩师觉得自己是负有责任的,都是很好的人,自己总不能就这样丢她们,一个人走。
此时他一摆手,说:“阿彩,你先不要急,我与你娘已经商量妥当,长纵然是攻占了武昌,离我们这里毕竟还远,况且他们也未必就一定会来南京,就算长打南京,我们南京也不是那么容易给攻破的。”
练彩师掐着额角,渐渐地就往这边来了啊,于是她放了书,便去找双亲,见了面第一句话就是:“爹,娘,我们要赶快搬家,再迟就来不及了。”
练福祥一皱眉,又来了,就知倘若给阿彩晓得了这件事,肯定又要说到搬家,这一阵她说这句话的次数可不少了,然而哪里那么容易呢?自己实在抛不这边的家业,况且无论是北京还是西安,自家在那边都没有什么亲朋,到了那边,怎样安呢?重开棺材铺生意容易么?倘若不能重新找到谋生的行当,难免坐吃山空,很可怕的,所以虽然担忧长会打到南京,然而对于是否要逃亡,练福祥实在是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