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觉自己许久没接过死令,心中竟然有些隐隐的激动。他早早去了任务地附近蹲守,直到酉时将近,他看到了疑似任务目标的人影靠近,寻地扎营休息。江余屏息蹲在目标上风的密树冠中,燃迷香等待一个任务目标中招松懈的时机,打算那时手一击必杀。他心里倒数着数,看着人即将倒地,链刃一伸直取对方后背。被躲过了。
江余到一雾,他们凌雪阁的人还能和长命百岁搭边?他想再问什么,但是刚才已有一番耽误,此时合该以回阁复命为先,他丢一句“以后有缘与先生再叙。”后即刻转离去。
“九月十日申时,长安城西,交接报。”经鎏紫灯照的密卷现数行字样,江余收起密卷即刻前往仙台整装发。
尊师亲启:
8.
江余到任务地时天暗了来,凄清的小巷里一个术士模样的人正在准备收摊。
这回狐狸没有咬着他衣摆,蹲在原地看着人离开了。
尊师请先勿怪徒今双目昏昏以致笔迹混乱。叩首。孽徒萧若鳞不孝,为一己私妄动他人命盘,所为实属逆天而行,但徒如今魂力无几,恐无力再回师门领罚,或许自请师门除名以谢罪。若术法结成,世间再无萧若鳞,只愿江余替萧若鳞涉足百川,翻越千山,赏尽四季花。孽徒再叩,若尊师念及多年师徒分,徒再恳请尊师收敛孽徒魂灯并江余归元盒合葬于长安南郊,涕泣激不尽。
9.
找老天讨两天哪是容易的事啊,是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好好活几天。
“哪来的杀手那么次啊。”目标发狂妄的笑。也是,胆敢一个人携带重要信走夜路的怎么会是好相与之辈,区区迷药算什么。
孽徒萧若鳞绝笔
江余与他缠斗片刻渐显不敌。完球了,这是江余最后一个念。
在他离去后,那卦摊台布一动,上挂着魂灯的白狐狸冒了,它把搁在术士膝上,术士它的脑袋,嘴角扯一个笑容,“或许无缘了。”
查看这两件什,魂灯上刻了篆的“若鳞”二字,发麻的是,归元盒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5.
6.
“九月十五酉时,长安长蛇谷,夺取信,死令。”
可是萧若鳞不认这个理,他为了琢磨办法什么远古禁术旁门左都不放过,江余任务看不到还好,要是在家看着他那么拼命,必然是把人逮回床上着的。
萧若鳞在命理以及术法方面一直多有天才,有一天他看着江余,很认真地说:“我算到你命中有大劫,我得想个法帮你化了。”江余只他柔的发,说:“凌雪阁人命不金贵,多活几时都是天赐,用不着费这个力气。”萧若鳞比较倔:“那我也得让老天多送你几天!….”后句还没说完就被江余封住了嘴:“你和我多快活两天不比找老天讨那些日?”
如果“若鳞”是一个名字,那么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更无法理解自己的归元盒为何会和别人的件共同封存在这里。
7.
比如他确实看见过那个在月光熠熠生辉的人,也看见过幽灯炸的满天星光和飞扬的尘土。他也曾和那个人一同快看尽长安花,也曾把这个人抱在怀里,一叠声喊着他的名字:“若鳞”,甚至他回阁偷偷取了自己的归元盒交给了他。因为他认为萧若鳞就是他的归。
江余走到卦桌前,以手指击桌打暗号手势。术士闻声抬,一双没有焦距,可能是个瞎。“施主可是要摸骨看相?”江余伸手去,一张叠成小块的纸被默不作声地他的护袖之中,这术士煞有介事地一寸寸摸索着江余的手,江余之觉得这手细腻而又缺少温度,是一个文士的手没错了,这手顺着指尖、指节、腕骨、手肘…..一向上摸着,直至耳侧、颧骨、眉骨。江余心里觉得别扭但还是没挪开,可能是这手的过于适宜。末了术士:“施主有好福,此生必能长命百岁。”他又垂目摸索着收拾起了东西,“施主请快去吧。”
最后江余带走了魂灯和归元盒,那只狐狸仍然跟着他。真可恨狐狸不会说话,江余真的很想问问它,为什么它会找上他,又带他去挖了那个石室,那是谁挖的石室谁放的东西?他剜了一紧随边的狐狸,并且思考起要怎么置这只狐狸。就怕它的主人真的不在了,那么好看且亲人的狐狸真的可以独自浪吗?自己虽然今日暂且清闲,但是随时可能被召回阁里理新的任务,也不能带着这狐狸到跑吧。
江余觉自己在这一刻突破了许多迷障。
人之将死是会看见跑灯的。
思及此,耳边传来振翅声,是阁传达快讯的飞鹰…….这事真不能想,一想还真的被召回阁了。江余想了想,蹲来把魂灯系在狐狸上,“这是你主人的件,还是交由你带着吧。你可以带着它去寻寻主人的故人,我实在无法带着你了。”江余了一把狐狸的小脑袋,转运起大轻功离去。
跑灯戛然而止。
直到有一天,萧若鳞很快乐地说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