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听见金属尖锐的刮蹭声,是钥匙chajin锁yan,锁芯清脆地转动。诸葛亮向来细心稳妥,实在是夜已深沉,再微小的动静也清晰可闻。刘备重新闭上yan,轻易辨别chu了从诸葛亮shen上liu淌chu的mei妙乐章: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是低音提琴,扭开的shui龙tou是空灵的竹笛,脱换衣wu是窸窸窣窣的砂槌,最后诸葛亮摸黑上了床,从背后搂住刘备日渐cu壮的腰shen。满足的叹息是轻柔的休止符。
他转shen面对诸葛亮,挪到枕边吻了吻他的鼻尖。失误了,刘备暗自懊恼,他原本的目标是ai人的芳唇,好在诸葛亮心领神会,立刻帮他弥补了这桩遗憾。“抱歉,我又把你吵醒了,”诸葛亮温re的鼻息划过他的脸颊,把被zi往上拉了拉。“不,不怪你。我本来睡得很香,还梦见我们在山上收集标本,chun风夹着柳絮迎面chui来,那些灰扑扑的石tou突然变得像宝石一样五彩斑斓。我刚想拿起来仔细瞧瞧,这个小家伙就把我一脚踢醒了。”
被查chu怀孕后刘备就没再zuo过野外考察,绝大多数时间都穿着白大褂留在实验室里化验,或者埋在资料堆里写论文。这场不期而遇的梦境令他怀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诸葛亮时的qing景,年轻人目光灼灼,站在人事chu1的门kou对他louchu羞赧的微笑。刘备chu野外时,诸葛亮总是自告奋勇跟他一起勘测最偏僻难行的地貌,他们奔波在祖国各地,远离城市和人群,并肩趟过湍急的溪liu,攀过险峻的峡谷,开着陈旧的越野车穿行在茫茫戈bi沙漠。刘备很喜huan这个jian韧聪慧的后生,除了专业上的指dian,也常常在生活上多加照拂。
“石tou虽然不会说话,但它告诉你的信息比谁都多,”二人在烈日xiading着大檐帽,蹲在荒草萋萋的旷野里寻找loutou。刘备一面用地质锤敲开岩石表层,一面放松地跟诸葛亮闲聊,“如何形成,有何成分,千百万年中经历了怎样的变迁,都毫无保留地展现chu来。所以我ai跟石tou打交dao,它们单纯、诚恳,比人qiang多了。”
诸葛亮把冲锋衣铺在草地上,中午他们吃油纸包着的三明治,就着保温壶里灌的re咖啡喝。观察、拍照、采样、记录,再背着十几斤石tou回到驻地继续整理。风餐lou宿的生活把诸葛亮原本白皙的pi肤晒成了淡淡的小麦se,他比两年前更壮实,也更健谈了。
有一次他们跟着GPS来到一片幽静的湖畔,寻找白垩纪地层的loutou。工作的间隙诸葛亮主动对刘备讲起自己年少时家dao中落的经历,那几年他不得不寄人篱xia,过着颠沛liu离的生活,饱尝了人qing冷nuan、世态炎凉。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书店里看到了刘备chu版的地理科普专著,“那本书成了我求学时期唯一的安wei,在漫长得近乎永恒的岁月面前,个人的痛苦和烦恼不过是一瞬。我不害怕虚无,但也不喜huan它;我坦然地接受苦难,更竭尽全力追求幸福。”
诸葛亮试探着覆上了刘备的手,他什么也没说,可掌心持续传来的re度和逐渐收紧的手指就像岩石的剖面,昭昭然袒louchu年轻人的心迹。刘备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一个瞬间动了qing,也许是朝夕相chu1培养chu的默契,也许是日复一日积攒xia的眷恋,他对诸葛亮的ai意如同这片古老的岩层,每时每刻都在生成、演化、沉积,最终凝结成jian不可摧的巍巍gao山。
他们躺在湖边的斜坡上zuoai,平坦的岩板晒得温re,叫人gan觉懒洋洋的。诸葛亮用测距的pi尺松松捆住刘备的手腕,举起放大镜和罗盘狡黠地宣称要仔细观测一番,不过他依靠的不是yan睛而是嘴唇——诸葛亮虔诚地跪在刘备shen侧,一寸寸亲吻着他的肌肤,用she2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