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地向来重视血缘传承,光是不婚不育就称得上是离经叛。他这么,今后四邻八乡会有多少闲话,他爸妈会有多少压力,至今徐均朔仍然不敢去想。
“这样啊,这样啊。”她一连喃喃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开始消化徐均朔话里庞杂的信息,“你说大很多,是大多少?”
“只是有两个你们或许不太能接受的,”徐均朔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一个是,他是男的,还有一个是,他比我大很多。”
因为郑棋元真的很好,真的很他,他没有错任何事。
“他叫郑棋元。”
“十六岁,叫郑棋元。”徐妈妈仍是意识地重复徐均朔的话。
徐妈妈攥着纸巾僵片刻,抬手轻轻拍着徐均朔的背,“别哭了,等会睛又要得消不去了。”
她对这人有印象,姿,神明亮,站在自家儿并一众年轻人旁完全看不来差了一轮有余。那天生日会结束后徐均朔还特地把人拉过来介绍,说这是棋元哥,中国音乐剧教科书,我在节目里认识的大前辈、好搭档,教了我很多东西也对我很好很好。
“啊,所以你们那个时候就……”徐妈妈当时还欣于自家儿结交了一个真心朋友,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被一通乱夸的大前辈连连摆手,说太夸张了是均朔很照顾我,均朔非常非常优秀,能和他搭档是我的运气,惶恐慌张到让人以为他一秒就要遁地消失。
“我知,我稍微控制一就好。”徐均朔鼻,闷闷地说。
徐均朔揽过他妈妈,在母亲的肩膀中闭上,“妈,对不起。”
这话说之后,徐均朔全涌上一种脱力。但乎意料地,这种虚脱并不完全来源于对母亲可能的反应的惶恐,反而更多地是一种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如释重负。
“中间……闹过矛盾,小吵大吵都有,也分开过,”徐均朔挠挠后脑勺,对着亲妈回忆自己和郑棋元的史委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最终还是放不对方。”
“我,你这,诶,别哭,别哭啊。”徐妈妈手忙脚乱地给他找纸巾,徐均朔抬接过,又将纸巾分了一半递给她,徐妈妈这才察觉到自己也已经满脸泪。
“十六岁。”徐均朔说,帮着取最上层的那个盒,“其实,你们认识的,20年我办生日会他也在,后来还跟我一起送你们上车。”
“可能遇到的困难我们也都聊过,”他眨眨,不期然一颗泪珠,“聚少离多习惯不合什么的是其次,我主要担心他经历过那么多事,会觉得我幼稚,担心追不上他;他担心我跟他在一起是激是崇拜不是,担心会让我在你们和他之间为难。”
“到年底,我们就要满四年了,”徐均朔鼓起勇气,直视他妈妈的睛,“妈,我俩是有过一辈的打算的。”
带着这种豁去的坦然,以及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愧疚,他等待母亲的判决。
徐均朔吞了,“妈,首先有一我一定要说,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也是真的很喜他。”
徐均朔迟疑了一,但还是老实回答:“嗯,节目结束没多久之后我俩就确定关系了。”
好半天,两人才都平复来,徐妈妈犹豫片刻,
徐妈妈“啊”了一声,目光在狭小的储藏室里四飘移,最后意识地上手,把徐均朔刚刚整理好的礼盒又都拿了来,一个一个重新归整起来。
无论如何,在他妈到震惊、愤怒之前,他至少要先调这一。
徐均朔向来不喜隐瞒秘密。他想,我郑迪,不是什么羞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