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惜地呈上自己的夸奖,这令三杉心底那份小小的虚荣被拿得相当舒坦。
不过一切倒也不是十全十,这孩也会些让他匪夷所思的事。门时征五不知从哪儿买了两个用旧了的枕,自己回来旅馆洗了一遍,又挂在阳台上暴晒一整个白天,那两个寒碜东西经过这么一番打理后看着倒是有模有样,附着着一同乌尔达哈的日光般灼、燥的味。三杉问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枕,还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在这方面他一直有洁癖,哪怕再窘迫的时候也不愿改变。征五说他睡觉喜抱着东西,被枕包围时睡得就更好了,而且二手的便宜,洗洗晒晒一样能用,何况在乌尔达哈永远不愁没太阳晒。话虽如此,三杉还是不太能接受那俩二手枕,但深夜的半梦半醒时他也会想,要是自己也把枕被褥什么的放在基拉巴尼亚的日底晒久些,是不是现在也还能闻到家乡的味呢?转翻了个,他模糊地看见一个枕瘪瘪地竖在他和征五之间。征五睡觉不怎么太老实,枕时不时掉到地上,有时候被丢到他上,不过吵不醒他,也自然算不上是麻烦。三杉不知怎么突然想凑近,只离那二手枕近一,他了鼻,浣洗过的枕已经没了刚放在床上时的味,取而代之的是敖龙族青年上那种说不清楚但并不糟糕的气味。啊,是的。三杉重新翻回原来的位置,用左半边脸蹭了蹭枕面的绒。无论晒多少次,它们终归会变回同一种味。那天梦里他梦见了家乡,紫的野花散发着令人怀念的植草香,油彩般郁的蓝天之是层层叠叠赤白交的山石,他的后辈站在树,似乎已经长了几岁,个更些,脸上也已经留日光长时间照耀的焦斑。他上穿着用阿拉米格纤维布的立领布衫,手边放着农和用旧的壶,稳重、安静。那对尖角和尾巴无论如何看上去都格格不,却又沁没这些彩之间了。别来这儿农啊,三杉忍不住苦笑起来,要么留在乌尔达哈,继续着行会的单,攒够钱了一起开间小铺也好…要是真种南瓜,去拉诺西亚也有的是沃的土地可以耕种,大农庄永远迎劳动的年轻人们,而在这阿拉米格种地可不是什么好营生…不。三杉猛然觉这之中某些平静的荒唐:在这梦里,该计较的不是未来的行当,而是那孩…他怎么该在自己梦中。大梦初醒,他从被褥里慌慌起,旁边一个枕七歪八斜地竖在床中央,征五平躺在离他不远,淡紫的珠眨着,模糊的睡意仍未散去。
“…你怎么醒着的?”平缓片刻,三杉开了,很快又开始后悔,怎么醒的?多半还是被自己吵醒,但对方却否定了他。
“今天睡不太踏实,或许是睡前吃了太多……”年轻人羞愧似的摸了摸肚,他想起来晚上那顿栗鼠肉排,征五确实吃得比平时多些,再看看现在他这副窘迫的样,三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至少…次你就知就算再吃也要控制量了。”
征五了,侧脸过去看向他。
“刚刚是了什么噩梦吗?您醒来时好像被吓得不轻。”
三言两语而已,却字字敲在三杉的心,他摇了摇,犹豫之只给了征五半个答案。
“不是噩梦,我只是梦见未来我回到家乡的场景了……”
“啊…您说过,很漂亮的地方。”
“嗯…”
“…其实睡不着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想家里的…过去的事。”征五把凑得近了,揪起那只歪躺着的枕抱怀里。“三杉先生想家了吗?”
“没什么…不,也不是不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