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他们一同回了客栈,李清爻简单拭过后换了净的袍坐在案前想事。他不清楚李雁归为什么要带卿玉躲开卿先生,但对自己那个皇室贵胄的师弟有几分了解,就是希望事能早些解决,他只能拖一时,可拖不了太久。
希望先生不要生我的气……要不然,先生还是不要知好了。
想着拿昨日买的银梳,单手支着巴,仔细描摹梳上的雕刻纹路,脑里想起万花那如墨如瀑的长发,丝丝缕缕缠绕在心。
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丝清淡的雪松气息,带着冷冽,又有些勾人。
他愣了一,雪松的气息更加郁,恐怕是雨期到来的地坤,而且离他很近。那味很好闻,让他都有些蠢蠢动,反应过来后拍了拍自己的额,羞恼不已。天乾会受地坤信香的影响,他得换间房。
李清爻去隔敲门,准备先和万花说一声自己换房间的事,却发现雪松的气息全来源于这间房,敲门后半晌没有动静。卿慕云是万花弟,平日将自己的信香掩藏得极好,上只有一淡淡的苦药味,因此他才没意识到发的地坤是卿慕云。
“卿先生?”
“咚咚咚——”
“卿先生,你怎么样?”
门板微动,像是有东西抵住了门,里面传来的声音虚弱得像只受伤的小兽。
“我,没事……”
“先生需要药吗?我现在就去买。”
“不用。”
李清爻皱眉,卿慕云是万花弟,比他更清楚怎样应对雨期,可现在信香外,汹涌,恐怕药已经不起作用。这位年长的万花先生看起来年轻,却实打实已过不惑之年,独多年怕是将抑制的药当饭在吃,如今失效也是正常。只是药已失效,别说往后,便是这次就够难挨的。
他摸着门上的雕花,手缓缓,“我就在这里守着,先生放心。”
这话屋里的人压没听去。天气燥,突如其来的将卿慕云烧得昏脑涨,香汗淋漓。趁着自己还有些意识,他将屋里能搬动的东西都挪到门抵住了门,整个人在梨花雕木椅上不得动弹。雨期的地坤有筑巢的本能,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为自己布置一个舒适温的巢,光是息就让他用尽全力,只能微微张开殷红的唇,吐浊气。
他脚边有一支瓷瓶,是刚刚脱力时掉去的,瓶磕开,洒了一地药。那东西吃了半瓶仍不见效,卿慕云尚存的一丝神智只觉得讽刺,十六岁前他幻想自己能成为陆筠的地坤,可当他真的成为地坤后陆筠却死了。地坤的份没能为他带来与人的亲密交,只给了他二十多年雨期的折磨。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陆筠,就是样貌不太分明,大约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忘了对方的长相。陆筠死前他都没有分化,也就从没闻到过陆筠的信香,脑里连个幻想对象都没有。里的太过汹涌,面已经彻底湿透,陷的地坤没了理智,脸颊绯红,角泛,一边将手探衣摆抚摸自己,一边不知足地渴望着天乾。
他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