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仍是难以安心。杨青月起披了外衣,虽然上没多少力气,但要避开几个一一打着瞌睡的侍女还是绰绰有余,足尖轻,人已落在院外,向着山路上去了。
杨青月枕在自己膝上,有些后悔没有把琴一同带来,不然此时他还可以抚一曲为柳惊涛疏解心绪。无论他们父二人争论了什么,那都是柳家的家事,不该由他开问。柳惊涛若是愿意说,他自然会认真听;若只是需要他自己想通,杨青月也不介意就这样陪着他,一如从前他静静守在边等自己醒来。
她语气里带了调笑,杨青月面薄些,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还是向她了谢。初来霸刀时他见过柳惊涛,他说这些日会忙一些,不在山庄里,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杨青月对此并未怀疑,但特意劳动柳夕来传话似乎有些奇怪,只是烧得混沌的大脑已无法支撑他细想其中关窍,就着药中安神的成分,很快又昏昏沉沉睡去。
山庄里的闲言碎语不住,他本来也没指望柳夕能糊过杨青月,只是不想这人还病着就跑了来。好在他记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柳惊涛没什么赶人回去的正当理由,只好叹气,“那你陪我一会儿,等琴伯他们巡逻到此,你再跟他们一起回去,好么?若是被发现你偷跑来,免不了要传到母亲与姑母那儿去。”
梦里难得没有鲜血与厮杀,再睁时已是夜沉沉,屋外灯火已歇,只有一盏烛灯在门边影绰绰晃动着微弱的光。
也许是因为尚在病中,杨青月的思绪漫无边际,又想到琴
饶是柳浮云那样天之骄一般众星捧月的人,也逃不开挨罚思过的时候,杨青月倒是从没往这边想过,低笑了一声,挨着他坐,又握住那只尚未收回去的手。意顺着掌心传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
他一连在屋里闷了这许多日,来透气反倒觉得轻松不少,柳惊涛见他神恹恹,多少也能明白过来。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习惯了,”杨青月往后退了一步,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被他拉回来,指节还敲了敲边的木板,“不止我,这里还有二弟磨来的印。”
嘘!小声,另一个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少爷回来之后去见了庄主,不知怎么吵起来了,庄主气得不轻,还动了手,现人还在祠堂里跪着呢……
后面还有什么他已听得不太真切,但这些足够他想明白为何柳夕走时转过去像是松了一气,却又被门槛绊了一,险险摔倒。柳夕是好心隐瞒,柳惊涛不想让他担心,他亦是如此。不然,柳惊涛也不至于回来才知杨青月生病的事。
上湿冷的布巾让杨青月稍稍清醒了,上的度并没有消去多少,但眩晕退去一些,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他迷迷糊糊听见窗外守着的侍女打了个哈欠,大概是想要用谈话提神,问了句大少爷不是已经回来了,怎么一直没见他来过?
杨青月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知自己不该多留,便。柳惊涛却是又望了望这八面透风、唯有满案台漆黑牌位的祠堂,陷了沉默。这儿本来也不是给人休息的地方,自然没有多余的空位可坐。地上太凉,当然也不能让杨青月一直这么站着,他了自己的,索了膝的垫给他铺在旁边。
这里是禁地,柳逐琴睁一只闭一只放杨青月来,是知晓他担心柳惊涛,但也不能真让他在这里待上一夜。值守弟的巡逻与换岗的规律柳惊涛清楚,柳逐琴的默许亦是一种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