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這才有些被說服了,側過去看他:「你和何姑娘要這妝奩又是幹什麼?」
「我瞧你那些個簪總隨手一擱,收拾不方便,就尋思著打個合適的給你放簪棍。」瞧他總算軟化,方多病傾抱住人委屈:「小姨這妝奩上荷花並的圖樣巧,我借來臨摹,過兩日就還她,誰成想裡頭還有這公案。」
怕是那奚姑娘瞧上了自己,於是托曾有一面之緣的小姨轉交;何曉鳳早知小外甥已有良,可礙於解釋起來可能暴李蓮花份,便索將詩箋都藏在這妝奩中,想著自己往後多多委婉推拒就是,誰知一時不察竟借給了毫不知的方多病。她原已忘了這事,今日奚家母女上門才堪堪憶起,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找上何曉惠求救,於是便有了花廳裡這齣。
如此一來,來龍去脈倒是全能說通了。才知自己誤呷好大一醋,李蓮花怔愣少頃,避過方多病得意洋洋的,裡:「這匣是好看的。」
「哎李小花,你是吃醋了麼?」難得見他如此,方多病好生愉悅,笑意都要自底溢了來,欺作勢在他上四處嗅聞:「我說這什麼味呢,分明也沒打醋,好酸呀小花。」
李蓮花打了他手一:「你是小狗麼。」
「我是小狗的話你就是醋罈。」
「……」李醋罈採取沉默戰術。
「這信嘛,我確實是收了許多,」方多病笑嘻嘻地擁著他,見李蓮花面上滿是疑惑,忙不迭:「可都是你的,你給我寫的信,我全都留著呢。」
這人給他捎信向來隨意地很,許多時候都是扯張油紙邊角匆匆寫就,字跡龍飛鳳舞不說,偶爾染有或藥材或糖糕的味兒,甚或還有沾了糕點屑在上頭的。
可方多病就喜歡這樣信手寫就的箋。
李蓮花不把他當外人,想見什麼就提筆同他共享,為著點瑣事絮叨滿紙,這樣半點不拘泥的模樣才好呢,雖然有時裡頭寫了些諸如「蘇姑娘今日來訪,北方有一巧果名驢打滾,嚐之軟糯甜香,甚妙」、「阿娩所贈蘿蔔種已了芽,瞧著與往常所栽確實不同」的話會讓方多病免不了牙酸,可他敢這番坦蕩提及,也正說明了與旁人並無他。
「哎,話說這走了個奚姑娘,後頭要又來個什麼東姑娘南姑娘的怎麼辦啊,」在拒不承認吃味的他唇角輕啄,方多病將人順勢壓到榻上,腦袋飛快運作起來:「你這般不愛他人覬覦我,我得想個辦法都擋了才行。」
「什麼覬覦不覬覦的,你是香餑餑還是肉骨頭啊,」李蓮花聽上去倒不大熱衷,懶洋洋地讓他上其手:「難不成你還能滿天地說名草有主,讓姑娘們別惦記麼?」
「成啊,就是不知你願不願意捱她們的艷羨。」
「還艷羨呢,說話越來越不著調了方小寶,」嘴上這麼說,卻也沒什麼反對的意思,李蓮花伸手推了推他茸茸的腦袋:「這人得謙虛些啊。滿招損謙受益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