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将人送门,桃夭才拖着乏累的又回了二楼,刚到门便见褚江宁目的不纯地盯着自己,她脸略冷:“哟,您不请回吗?”
政和白茶有降三、安神之用,对老年人十分有益,用这款茶可见桃夭心思巧妙。
桃夭在外界还有个诨号,叫“茶天官”,说她每天深藏云楼之中,很少有人能睹真容,然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其余有有脸的人,也没几个只在云楼等着喝茶的,花艺、舞蹈、诗词、乐,但凡有品位的人,去了总要交什么,才好意思讨茶喝。
“只怕,你讨不起。”
见大佬尽了兴,有人来帮忙归置乐,桃夭轻推一门,将众人让了里面的茶室。
桃夭也不怕,索转去梳妆台前坐了,背对着他一边拆卸发簪耳环,一边问:“怎么个讨法啊?”
“是么?”镜中的男人狡黠一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我查了,你不是杜伯炎的什么人。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咱俩,也算郎才女貌。”
褚江宁抵在门边,丰神俊朗中一袭无赖气息:“来讨债呢!”
大佬打端起茶则闻了闻,顿时颔首:“陈年的极品牡丹王,难得啊!”
正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喊:“桃夭,你在吗?”闻言褚江宁立时站正,桃夭依旧笑语盈盈,“在呢,来吧!”
古朴的置架摆了三面,一面陈列着各类茶饼,茶座正对那面全是收藏茶叶的瓷罐,另一面靠窗的则摆放着不同质地的茶。
他,直言不讳:“去年冬天有个聚会,来过一趟。”
于是宾主尽,一桌人喝到四来钟才散场。
同事推门而,猛然瞧见褚江宁,脸上有些尴尬:“呃,打扰了……”
“哦……”朱了然,这时到了洗手间,她个请的手势,礼貌告辞。
袖而去。那人是茶艺大师,非质文化传承人,弹得一手好琵琶,听说古典舞得也不错。前总理酷喝茶,到云楼也不曾占便宜,唱了他最拿手的京剧《未央》;驻外大使的夫人,来喝茶时也捎带着表演了她擅长的香;还有一位大佬的妹妹,是京韵大鼓票友,曾在云楼献唱《剑阁闻铃》。
第一泡茶很快汤,分茶品过后,真懂得装懂的全都连连称好。大佬蓦地雅兴大发:“乾隆年间的政邑知县蒋周南,有一首《咏茶》诗,大赞政和白茶――丛丛佳茗被岩阿,细雨芽簇实柯;谁信芳枯北苑?别饶灵草产东和。”
去年那场酒会来的人都很显赫,朱是看过名单的,褚江宁等几位衙的家世,她一清二楚。
“今天我要待的客,是刚才那位,人家都兴采烈打回府了,您这混来凑闹的,请便吧。”她说完,转上三楼往更衣间去。
东和,是政和县的别称。大佬念到这里,突然停住,桃夭顿时会意:文化人嘛,有来有往才叫雅。所以她跟着诵了后四句:“上分焙工微拙,小市盈框贩去多;列肆武夷山卖,楚材晋用怅如何。当时碰巧读到过,我应该没说错字吧!”
桃夭坐在主位上,伸手从背后拿过半块茶饼,启一些茶叶盛在茶则上。
刚门一扯腰间罗带,忽听后有动静,回看褚江宁鬼魂似的已经跟门了。她大惊,连忙又将腰带系好,眉间蹙起:“你来什么,去!”
只见镜里人展颜:“你可真够自恋的。”
“这就是你们这儿的待客之?”
褚江宁不语,扭盯着她脸颊,气薄。
“这位先生找洗手间的,走错地方了。”她说的云淡风轻,慧黠的眸扫过褚江宁,问同事,“找我什么事?”
“嗨,就是想问你茶碗里剩的茶还要不要。”
听她这么说,对方笑着:“行,那我们这就去收拾。”
“诶!”桃夭将其叫住,“朱,我这卸妆换衣服走不开,麻烦你顺带这位先生去洗手间。”
对方踱到她后,低腰与她耳鬓相碰,看着镜中说:“当然是讨你呀!”
褚江宁也听了门,原来今天泡的是被誉为“北苑灵芽天”的政和白茶。这茶最早见于北宋的《宣和北苑贡茶录》中,“政和”二字本是北宋年号,因贡的银针白茶喜动龙颜,所以茶叶产地直接改作“政和”,这就是如今的政和县。
褚江宁故意板起脸,向她近了一步:“看我自在了你难受是不是?”
大佬给了肯定回答:“好记、好茶、好手艺!”
她往后退了退:“我又不是倚门卖笑的,你不兴,关我什么事。没人拦着你,待得不舒心,慢走不送!”
桃夭莞尔:“您老是行家,现在市面上还转的政和白牡丹,几乎没有比这个年份早的了。”一时开了,她忙拎起壶专心沏茶。
褚江宁被迫跟着往洗手间去,那朱却很会找话题,问他:“看您面善,之前是不是来过云楼?”
“不要了,你们看着理吧!”客人剩的残茶,大多可以再续几泡,桃夭也乐得顺人,让同事们任意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