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今天更適合當你的生日。」少年的心一點都沒被影響,他拿背包在裡面掏了掏,很快拿一個小糕跟一瓶看起來像紅酒的飲料,還有兩個塑膠腳杯,最後是個造型簡約的小紙盒,大概巴掌大小。
那是一個蟬蛻。
「因為你是小兔啊!以後都會陪著我對吧?」蟬衣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自己。「這是屬於我們的生日。」
「我把我自己送給你了。」少年笑著說。他叫蟬衣,就是蟬蛻的意思。
許什麼願?青年愣愣地看著糕,確實兩人分的話一人頂多兩,這種太過廉價的油跟抹茶味他也不喜歡,可不知為什麼少年很喜歡,經常會在那間麵包店買各種小糕。
嶂層巒般擁簇在一旁。
總覺得不太對勁。潘寧世從書稿中抬起頭,神茫然。
這一段他看過幾次,第一次讀的時候他還不認識夏知書,那時候只是很驚訝,原來藤林月見還能寫這麼溫的段落。
「我希望……」
真的嗎?青年微微皺眉不太相信,但既然少年這麼說了……好吧。他假裝前有蠟燭,再心裡了蠟燭後閉上許願──那就希望,兩人能一起過明年的生日吧。
小巧的糕是清的抹茶味,青年一認來是他家附近商店街麵包店賣的商品,一個日幣三百七,非常便宜所以也非常樸素。味上不能說難吃,以價格來說甚至能說得上味,但只要再貴上三十圓,就會變成毫無特的味。
接過紙盒,打開後青年被裡頭的東西震驚了瞬間,很快他笑來。
第二次讀時,他已經跟夏知書簽好了合約,為了整理書稿而重新閱讀了一次,看得當然還是原文。大概是隔著語言的關係,潘寧世雖然隱約覺有點不對勁,卻也沒多想,只以為那時候自己被夏知書拒絕了,受緒影響了才會這樣。
「小兔你看兔!」少年用空著的手指著月上的陰影,確實像隻搗藥的長耳朵兔。他回頭對青年笑得燦爛:「生日快樂。」
青年一愣,微微促起眉:「今天不是我生日。」他拉著少年走到一旁的長椅坐,果然因為爬山了汗,夏風過還是有些涼。
青年只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麼東西扎破了一個,汩汩某種甜又黏稠的體,順著血慢全。
竹間卯也是,初場的時候,潘寧世都可以同受蟬衣的驚惶,在那棟寬敞卻冰涼的林間別墅裡,父母雙亡的孤兒好不容易被人領養,來不及培養就被直接扔來面對冷冰冰的養兄。
「你一我一,剛剛好能吃完。」少年說著摸兩把塑膠叉,往青年手中了一把,促:「我沒準備蠟燭,你就這樣許個願吧!」
這是第三次,翻譯成中文後,那種不對勁的覺就更深了。也許是蝸的轉化真的太優秀,原本在他腦中沒有
「我許好願了。」他睜開,就看到少年把那個小紙盒遞到前,看來應該就是送他的禮了吧?
「為什麼來賞月?」他問話的聲音語尾嘶啞,他很努力控制了,但實在沒什麼效果。可是無所謂對吧?就算聽他的激動,蟬衣也一定不會笑容跟親暱以外的緒對吧?
※※※
書裡的竹間卯跟藤林筆過往的主角沒有很大的不同,每個作者都有自己的寫作偏好跟習,藤林除了筆調冷漠詭譎、華麗又有染力的特外,也偏好沒什麼表達的主角。
甚至可以說,第一次看藤林月見的書,會很容易把主角當成反派甚至最終大BOSS。
他看了咬著叉吞的少年,又看了平平無奇的糕,明明放在背包裡,為什麼可以保持著這麼漂亮,上頭的油一點都沒被破壞掉呢?就是抹茶粉已經濕掉了,看起來更醜。
蒼白陰翳、智商但低商,冷漠並與人群疏離,即使是大夏天,但只要主角場,氣溫就好像突然冷了十幾度,直接從盛夏降溫到初秋,彷彿世界如何嘈雜,都影響不了他的主角。
「噓噓噓!不要說來!願望說來就不會實現了!」少年連忙打斷。「你偷偷在心裡許願就好,一定什麼都能實現的!」
換作是潘寧世,別說回話了,他覺得自己會哭來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