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他很煩躁。
真難啊……夏知書倚靠在火爐邊,嘴裡有一澀味,即使味如此差,他還是被安
「你不想被新的爸媽丟回孤兒院吧?」老院長已經八十多了,頭髮全白也稀稀落落的,即使如此平時仍然打理一個西裝頭,阡陌縱橫的臉上眉也是白的,看起來很嚴肅但也慈祥。
男孩連連點頭,他關上大門,抱著自己的熊娃娃,揹著裝了課本跟換洗衣的背包,爬上了三樓。
他的養父養母也不是這麼冷漠的人,畢竟養父母是他的親阿姨跟姨丈,對他很疼愛溫柔,小時候兩家人也經常有往來,只是他從來沒見過這個表哥,直到父母雙亡他被領養了才第一次見面。
看著滿地狼藉,現在難要再花一小時挖打火機嗎?夏知書才不幹這種事,他扭開瓦斯爐把菸湊過去點火,大概是真的放太久太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把菸給點燃,混著些許薄荷味的尼古丁氣味飄散開來,他立刻深深了一帶著濕味的菸。
竹間卯啊……夏知書用手指敲了敲螢幕上的名字,化名這麼明顯,怪不得有人說藤林月見這次把自己寫進書裡了。
夏知書看著自己剛翻譯來的幾千字,面無表地陷沉思中。
他一手抱著熊娃娃,一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襬,背心都是冷汗,好像連衣服都沾濕了,還好有背包擋著。
書裡,兩個主角見面的場景幾乎完全複製了他與藤林月見的初會,差別在於那間半山腰的別墅位於湘南海邊的山陽處,離鎌倉很近,冬天海風很大,落地窗外面對的是一片湛藍的大海,夏天還能看到海面上有人衝浪。
後來熟悉了他才知,藤林月見是個有些缺陷的人,他喜歡獨處,連對父母都不親近,邊一個熟悉的朋友都沒有,要他特別去跟比父母血緣還要遠一些的親戚見面,那不如直接把他近洗臉盆裡溺死比較乾脆。
先前他就聽說過了,藤林月見這本新書很特別,除了放很明確的戀愛劇之外,也首度寫了未成年的主角,還一次兩個,看來是打算把這對竹馬的人生好好一番書寫。
「你的房間在三樓左邊第一間,自己去吧。」竹間卯隨意指了樓梯的方向:「二樓的房間不要隨便進,知嗎?」
說實話,夏知書是有些不興的,既然竹間卯是藤林月見,那蟬衣十成十是他,也就是說,他父母雙亡的事被寫上了檯面,成為暢銷作品的背景設定了。
背後好像有人盯著自己看,蟬衣控制不住發抖,他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以後,他就是別人家的孩了,他會有家人,會好好地生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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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不要提到自己曾經的家人跟名字,免得新的家人介意。
那也只是看起來。
蟬衣吞吞,一個尷尬的討好笑容,他一個剛被領養的孩怎麼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名字?再說,他其實不喜歡別人叫他蟬衣。
卯在地支中是兔,月見也暗示了賞月,月亮裡有一隻搗藥的兔……也怪他當初沒仔細看藤林月見的新作到底是什麼內容就接這個案,搞得他現在進度異常緩慢,時不時就會被拉進久遠的記憶裡。
找了快一個小時,家裡每個櫃都被他拉來把裡面的東西全倒來,才終於在廚房最底的一個小屜角落發現那包有點濕的煙。
控制不住地開始滿屋翻箱倒櫃想挖不知被自己到哪裡去的香菸,此時此刻他需要一點不健康的東西幫他排解緒。
「我是竹間卯,你的哥哥。」少年淡淡地介紹自己:「你要叫我卯哥也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你的名字很有趣,以後應該也不改了吧。」
「喔。」哥哥到底聽進去沒有,蟬衣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