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逻辑很盗,但萧逸不敢说不对。准确来说,他在我面前已经彻底丧失了是非对错的判断标准。
信死因蹊跷,持要彻查车祸真相,爹地起初详细地查过一次,最终以意外结案。后来再度提起,爹地只当她是失了最心的小女儿而伤心,便多次找借敷衍过去。为了安抚,爹地决定将已经了族谱的萧逸认养回萧家,与我们同吃同住。
现实也很巧合地印证了这一说法,萧逸健康,而我日渐孱弱。
萧逸只问我一句:“大小,你说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是表少爷,我是大小,只有我能欺负你,你也只肯让我欺负,我们之间是相互的,是两厢愿,对不对?”
萧家佣人都活成了人,看碟菜惯了,有几个渐渐开始蹬鼻上脸,喊萧逸表少爷的时候,阴阳怪气。
说来也怪,我与萧逸都有泪痣,生在尾,只不过一左一右,倒像生前就约定好一样,对称起来了。
这位全香港最有名的算命师傅算的结果是我与萧逸相生相克,万万不能长久养在同一屋檐,否则必有一陨。
最严重那会儿,萧逸是不能与我和爹地妈咪同桌吃饭的,更别提住我们家的主宅别墅,他和家佣人一起住在偏楼里。
话已经说,才觉得有重,毕竟他还有个架空的表少爷份。于是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晃,晃得萧逸不得不看向我,目光里有些茫然困惑,但恨意惧意倒是全无。
我对他说:“你真倒霉。”
我为了讨好妈咪,开始有意无意地找萧逸的茬儿。
久而久之,听腻了,她当然清楚妈咪的弦外之音。
他比我一个,默默站在萧家会客大厅里,微微偏打量着我。
事实上,自从听闻小姑姑去世噩耗,伤心过度大受打击,终日萎靡不振。这回脆搬了萧家主宅,带着几个贴佣人住庄园最后面的小庭院里,家里一切大小事务全放权给妈咪,自己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红楼梦里说天上掉个林妹妹,到了我们家,变成天上掉个萧哥哥。我第一次见到萧逸的时候,已经大致从佣人七零八碎的闲谈中了解清楚他的来历。
妈咪这般贵的份,自然是不能同小孩多计较什么,但我比萧逸小,又是女孩,还有个萧家大小的份,即便再随心所地胡闹,多被念两句纵任罢了。
这样一来,萧逸与我的地位尊卑愈发明显。虽然他还着个表少爷名号,但萧家上,乃至与萧家交际往来密集的世家望族,都知萧家这一辈里只有个正儿八经的大小,没什么少爷。
我听见了很不兴,萧逸再不济也是我亲表哥,我能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但这些人怎么敢的。于是我特意好心地恩准萧逸去教训这帮不知天地厚的佣人,但萧逸摇说不必,我冷看他,轻嗤声。
妈咪请来最信赖的命理师,为我测八字命格,顺便也给萧逸算了一轮。毕竟都是萧家小辈,领回来养,不仅吃穿用度上不能亏了他,这种事自然也得顾及他。
倘若萧逸心底一直将自己放于这样轻贱低微的位置,那他的地位便永远只能这样,一辈萧家人,一辈跪着仰视我。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趾气昂地训萧逸:“你就是我家的一条狗懂不懂?我让你看庭院大门,你今晚就不能踏家门。”
其实算命结果真假并不重要,能够令妈咪满意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自打萧逸家门,妈咪就一直不待见他,态度冷冷清清,只当这个人不存在。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她想什么我一就能察觉端倪,微微蹙眉我就知晓该如何说话怎么事。
确实没什么区别,寄人篱,看人脸。
后来我每次生病,妈咪便有意无意站到面前抹泪:“矜矜又病了,她生来就弱,现在越来越弱,也不知还能再陪我几年……”
萧逸。
我冷冷嘲他一句:“贱命。”
虽然萧逸不说话,但手还是乖乖地被我在掌心里,没来。我就又轻轻拽他的手晃了两,非把他晃得心
或许是因为难产,我自小弱多病,家庭医生隔三岔五就要被车接过来问诊,严重的时候我还要住萧家名的私立医院。
我声来,好言好语同他讲:“逸哥哥,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就是生气,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人就是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今天你不把他们训怕了训乖了,日后有他们爬到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到时吃了苦,可别后悔。”
幸好他不怕我,他要是胆敢一丝恐惧神,我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萧家的男孩,怎么可以怕一个还没自己的小姑娘。
如果他恨我,我也会同样一耳光扇过去,我是他的大小,我爹地供他吃穿供他念书,他怎么敢狼心狗肺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