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 相生相克
我与连月,年少相识。
gao中时代我们双姝齐名,明争暗斗互相攀比。但我总能胜她一筹,因为无论如何,她日后都得乖乖喊我一声嫂zi。
我和她哥连霁有婚约,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定xia了。
什么叫如日中天,就是我萧家,香港总督都得给满七分面zi。
七岁那年,我便知dao自己有未婚夫,港督之zi,将来只能嫁给他。小时候听说港督是英籍,英王亲自任命派驻到香港,我突然担心起来,那我的未婚夫岂不是有洋人血统?万一他长得很丑怎么办?
在家里哭了一个xia午,yan睛哭得通红,最后ruan磨ying泡缠着爹地带我去总督府,我要偷偷看一yan连霁哥哥长什么模样。
那年连霁十二岁,在宴会厅弹钢琴,弹一首《shui边的阿狄丽娜》,旋律柔和沉稳,音符自他修长指尖轻盈地liu淌chu来。
连霁shen姿tingba坐得端正,白衬衫黑西ku,黑se领结绑得一丝不苟,法式双叠袖kou系着jing1致的shui晶袖扣,堪称矜贵优雅的世家公zi典范。他不紧不慢地anxia最后一个琴键,微微侧过脸,从容地朝我笑:“矜矜。”
又起shen来牵住我的手,带我坐上琴凳,他就坐在我shen边,手把手教我弹钢琴,饶有耐心。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连霁,他教了什么我完全记不得,只记得小小的心脏砰砰直tiao,就快tiaochuhou咙kou了。
他一边教一边给我讲这首曲zi的故事,国王ai上了少女雕像,日夜向众神祈祷,希望能与少女同衾共裘长相厮守,最终gan动了ai神阿弗洛狄特,赐予雕像生命。
连霁声音温柔似shui,又似清风徐来,慢慢chui渡到我耳中。脑海里幻想chu画面,堤岸蔓草,shui波漪漪,少女柔mei秀丽的面庞,金se长发披落肩tou,清晨曙光中熠熠生辉……
一切都宛如童话描绘的那般梦幻飘渺,如果不是讨厌的连月突然哒哒地小碎步跑过来,生ying地挤jin我与连霁之间,qiang行隔开我们二人。
她蹬我一yan,扭tou朝连霁委屈地抱怨起来:“哥,你怎么从没教过我弹琴啊?”
我指尖伸过去,拉住连霁的衣袖,轻拽着摇了摇,ruanruan糯糯地喊他名字:“阿霁哥哥……我是不是不该……”
连霁轻声制止:“阿月,不要这么没礼貌,你把矜矜吓到了。”
趁他垂眸,我得意地朝连月眨yan睛,唇角微微上扬勾起,十足挑衅姿态。
后来好几年里,我的梦想就是能够与连霁一同坐到三角钢琴前,四手联弹那曲《shui边的阿狄丽娜》。
再过分一dian,能够与他同衾共裘。
连霁比我大五岁,虽然生在香港,但仍是英籍,早早安排好回英国接受教育。没过多久,他便被送回英国,jinru伊顿公学。这所贵族中学以等级森严、jing1英摇篮而闻名于世,我一度怀疑连霁是不是被这里的绅士文明教坏了脑zi。
但他确实是我此生见过的,最衬温文尔雅这个形容的男人。
毕业后,他又先后jinruniu津大学与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深造。
前者不必介绍,后者是丘吉尔的毕业院校,据传闻,英国军qing六chu1的gao层里至少有七成官员曾在此学校就读。连霁无意jinruqing报bu门,他将来是准备zuo外交官的,政治生涯早就规划好了,基本承袭他父亲年轻时走过的dao路。
连霁常年居住英国,只有度假才能chou空来香港,我们相chu1时间少得可怜。
连月这个臭丫tou,当年输了第一仗,从此怀恨于心,不仅衣shi住行方方面面都要与我攀比相争,更是竭尽全力地充当电灯泡,妨碍我与连霁本就难得的二人时光。
随着年岁渐长,每当我想与连霁有一dian实质xing的jin展,她总要tiaochu来,阴阳怪气地劝连霁,说些什么迂腐dao理,比如哥哥ai一个人要好好珍重,可不能轻易就这样那样,此类云云。
我气得要死,一度怀疑连月是不是兄控,是不是暗恋她哥,将来我嫁过去岂不是要和小姑zi打架?不止一次和萧逸抱怨过这类事。
偏偏连霁还真就秉承着伊顿的绅士礼仪,面对我时克己守礼得要命,我们之间最亲密接chu2不过接吻,还是我主动凑过去亲他的。
从总督府回去的路上,爹地问我对连家公zi满不满意,我大大方方坐在他tui上撒jiao:“满意!”
想了想又求他,能不能也给我买架钢琴,爹地一kou答应xia来。
那便是我当年的生日礼wu,贝希斯坦路易十五三角钢琴,洛可可风格的绘画雕饰,金箔镀满琴shen,雍容奢华至极。
放置在我卧室里,可惜我琴艺不jing1,没怎么弹过,纯粹当装饰品了,倒是长大后萧逸好几次把我抱到上面弹我。
an血缘辈分来说,萧逸算我的亲表哥,但是从小我不曾开kou喊过他一次表哥,因为他不pei。
他是小姑姑的儿zi,小姑姑是我爹地唯一的妹妹,未chu嫁前是萧家小小jie,深受nainaichongai,全家的掌上明珠。
萧逸八岁那年,一家三kou回萧家主宅探亲遭遇车祸意外,小姑姑和小姑父不幸当场去世,只留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