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 空尖弹
廖ru狱第五年,我收到一枚空尖弹。
来自远方的礼wu,裹挟着岁月凉薄的刻痕,由一位远dao而来的贵公zi奉上。
zi弹向来不是什么好兆tou。
那日黄昏,夕阳炽烈如火焰燃烧,映在泳池shui面,晚风拂过,池shui粼粼,掀起涟漪恍若金箔熠熠闪光。我正靠着岸边躺椅小憩,shen后蔷薇花开得正盛,蓁蓁灼灼,连成一片柔ruan的粉se烟霞。
佣人通报有位年轻的先生求见,据说是自欧洲远dao而来。
我起shen前往待客室,只见来人文质彬彬,有些面熟。初夏时节,他穿一shen轻便熨帖的白se西装,搭一ding同se的平檐巴拿ma礼帽,站在那里静静地观赏一幅德加的真迹,画的是tiao芭lei舞的少女。
他摘xia白se礼帽,唇畔han一dian笑意,朝我微微颔首,不经意间,周shen透louchu矜贵nei敛的气度。
他说:“我是廖见微,你可以叫我William.”
一听姓氏,我便猜到他此行必定与廖明宪有关。他是他的亲生儿zi,很久之前我听廖明宪提起过他的存在,倒一直没问过名字。廖见微与廖明宪如chu一辙的面相,五官生得斯文标志,说话亦是轻声细语,更显优雅从容。
他慢慢同我dao来原委:“家父临终前,托我亲手将这件东西交给你。”
他捧着一只小型黑se枪盒,打开来,里面空dangdang的,并没有枪,黑se绒布上面安静地躺着一枚旧的空尖弹。
送zi弹向来不是什么好兆tou,意大利那不勒斯黑手党的习惯是将仇人姓名刻上zi弹,送到仇人手中,宣告复仇开端。只是这枚旧zi弹,周shen只有jing1心雕刻的玫瑰花纹缠绕着。
我轻轻nie起它,想起当年,廖明宪轻轻地将这枚zi弹放ru我的掌心。他的音容笑貌,仍旧宛若昨日般清晰鲜明,可我耳边传来的却已是他的死讯。
“萧小jie,父亲说这个小玩意儿,你见了自然会懂。”
廖明宪送过我很多小玩意儿,诸如这样的zi弹,为我定制的贝雷塔手枪,拍卖回来的珠宝首饰,又或者是以我英文名命名的游艇,在他kou中都是些小玩意儿。当然,我也不过是他的小玩意儿。
廖见微不是善谈之人,放xia盒zi后便准备告辞。他走也是对的,我和他,虽然早都知dao彼此存在,但彼此相见,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shen份立场,难免尴尬。
我终究还是问了廖见微:“他是怎么走的?”
“家父死于心脏衰竭,保外就医的时候,律师紧急通知我来港,因此我得以在病床前为他送终。”
“萧小jie与家父的过往,我大抵听说过一二,不过那也只是你与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