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到将军的最后一面,估计也只有丹绪能见到了。将军当真心狠啊,对丹绪狠,对自己更狠。
这怎么会呢?我是相府的小,她是驻守边疆的将军。年底的宴、庆功宴总是能再见的。
我取那支步摇,放在首饰盒中。
若我是丹绪……如果我是他,我愿一起殉,也不这样装模作样的悔恨。
将军死后,我与丹绪的婚约作废。
她走时,我很想叫住她。我总觉得再也见不到了,心里慌慌的。
我深一气,带人过去,想截了他的信。他与我争辩很久,看起来没怎么气神,恹恹败阵来,将信给我了。
将军连个祭拜的墓都没有,丹绪真是,死了都不能让她安生。
帮忙理了丹绪的后事,也算不负将军所托,我这支步摇才的心安理得。
他死在后院的梨树,怀里抱着将军的骨灰。我见他时,他衣服上的血已经透了,暗红的血痂结成一块,和骨灰盒上披着的红衣纠缠在一起。
我与愫愫在那相,自然从那相逢。
“小,”她的嗓音在我上方想起,平静的,带动腔轻颤,“今夜过后,我不会再来了。你确定不想要其他什么的吗?”
我们从未结束,只是有了新的开始。”
他当我还是丹绪的未婚妻。我为他收尸,似乎比他更来得理所当然。
或许不该心答应她。
我掩埋了他们,在边疆一极孤僻的地。
边疆炎,空气不通畅,我坐在轿中都能到不适。将军就是在这种地方为皇室打的江山。
将军,安康。
我想起将军来找我的那段时间,交代遗言似的恳求。
他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府邸,抱着将军的骨灰不撒手。
最后我主动和她分开了,:“不用了。夜渐深,将军注意安全。”
……
他府中大分东西被烧了个净,残烬中只翻个烧得变形的铁链。
“见证我与愫愫重逢的人是谁?请你帮忙,让我和愫愫骨肉相,长眠在边疆的黄沙中吧。
抱丹绪的吗?
黄沙迷,没人再找得到他们的棺材,我也一样。
既然这样,我也完不成将军交代给我的事了。
丹绪没有被火化,维持着抱着骨灰盒的样,关上棺材盖,如他所愿的了飞沙黄土。
将军死的第二年,丹绪的死讯也传来了。
那封信是丹绪写的,我有些失望,以为是将军的留言。
我张了张嘴,好像有很想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那是什么。
……
我赶过去时,那位自称是将军副将的公手里着一封信,尸用白布包裹,两三个人用一棺材抬着。
不用为家族谋利,我就不用维持大门不二门不迈的闺秀形象,亲自去边疆葬。
爹爹放弃替我寻夫婿的想法,连着克走了两个皇储,皇们想必也不愿娶我,他叫我找个门当对的,过的开心就好。
后来每年清明,我便带着一个仆从来到边疆随便哪块地方,往沙里倒一杯酒,或是扬一束花。
“不用了。”我说,“埋完了,便走吧。”
请来的随从着汗,他们不知里面埋着的是谁,气吁吁的问:“小,不用立碑吗?”
我穿着白衣,着将军送的步摇,垂眸看好几米的大坑被填上最后一块凹陷。
丹绪和将军的墓,没有陪葬、没有碑文,亦无人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