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啊?”
他迟到。我脾气算不上好,还没见面就开始对他有意见了。我正拨着左手手腕上自己编的花里胡哨藏饰手串的珠当佛珠,安抚自己不生气,那制作人才姗姗来迟。穿了一我看不上还买不起的印满奢侈品logo的衣服,还装模作样了个墨镜,跟明星似的。
我承认我这个人不成低不就,大雅的歌我不来,没那平也没那文化,但滥俗小视频的那些个乐我也欣赏不来,谈他妈的什么价值。没等我反驳,他就接着自说自话。这家伙是真他妈不会看人脸。
“我可以救你的歌。我改完肯定能让它在小视频app里火。让它有价值。”
手机震动,是个音乐制作人的消息,约着上咖啡厅说聊聊。哟,房租有着落了。
“不好意思啊,小忙了一,耽误了。”他边给我递名片边解释,我接了名片瞄一,Kevin,我没跟他寒暄,因为我懒得装大度,只问一句。
到底是初次见面,我给脏话憋回去跟他问好,边答他不知所以的问题边觉我没名片吃亏了,不知名片多少钱一张,能不能只十张,多了没人要,浪费。
我他妈知个屁。属你有文化会鸟语是吧。我把咖啡杯撂回茶碟里,磕了声响,努力没质疑他的文化平,只问了句。
那他妈还起个洋鬼名。
“我就直说了,桉小。”好他妈难听的称呼,他为什么不能叫我桉,听起来还威风。“你的这个歌吧,太矫造作了。”
“不过就是词藻的堆砌。旋律也匮乏。匮乏你知吧。lack。”
“那你还来什么。”
我决定今日份的社交礼貌就维持到这里,手里咖啡杯一个不小心掀翻,震响惹一旁客人目光也懒得,我在他娘里娘气的惊叫里拍桌就起,挂的十字架相撞,当响清脆。
“但我不会署你的名字。我只买断。”
直不了就翻船,殉。
我后悔了。名字喊对了得他妈多帅啊。
果然看不顺的人就说不什么顺耳的话。我能觉到我挂上的那层礼貌的微笑僵在脸上,我想了想没着落的房租,端咖啡杯抿一不知什么拿铁,没他话,纵容他接着诋毁。
反正每个月都得经历一次这种刺激,我俩都习惯了,边嗷嗷嚷嚷怎么办边乐,反正船到桥自然直嘛。
阔步了咖啡厅我才觉我好像记错他名字了。
萧哥上便利店打工,我推脱说家里有事,转就上那咖啡厅去了。没刻意穿正装,因为我买不起,还是那随便的吊带衬衫短三件套,有冷,所以没坐窗边,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等那制作人。
“那我只能祝你遇到乐意被你糟蹋的没脑贱货让你吃抹净还恩德说谢主隆恩,Keyler。”
我其实不喝咖啡,苦了吧唧的,不如茶,也不如酒。但为了钱,我能凑合。
“不啊,就我们北城本地的。”